“悲观吗?”
布挺只是笑笑:“足球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没有足球也不见得就会怎样。”
基恩笑笑,确实。现在他就算离开足球,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抓心挠肺的,感觉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
“生活过的快乐就好,运动只是让你变得快乐的一种工具。”
“是啊。”
两人拥抱,结束了这场激烈的比赛。
场边的记者为他们拍下照片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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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布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今天那场比赛,简直是把他的魂都勾走了。
那种热血从心脏中喷涌而出,涌向全身的感觉,是他始终无法忘怀的。
‘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今天他出了那么多汗,明明应该睡得着才对。基恩的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扎进了他的脑袋里。
“为什么不继续试试呢?”
布挺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才二十八岁,他还年轻。
说起来似乎也不能怪基恩认错,布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哪里还有一个年轻人的朝气。厚厚的眼镜后面,是一张疲惫的脸,皮肤松弛的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人。
这些年的熬夜生活对他而言完全就是一场折磨,他大学的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的他,还是校队的队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试问哪个年轻的学妹不喜欢他。
短短几年过去,他在单身的路上越走越远。
广州的深夜,楼下还是人声鼎沸。棠下街道即便是到了这个时间,还是有不少人在楼下吃吃喝喝。
布挺从桌子上抓起手机,就下了楼。和白天不同,晚上的广州并没有多热,这里可比他的河北老家好多了。
楼下卖炒饭炒粉的老板看到了布挺,问道:“今天没加班?我还以为你今天又在公司加班呢。”
布挺嘿嘿一笑,没有回应。他有些惊讶,老板居然又弄了些炸串,于是问道:“怎么又开始弄炸串了?你不纯粹了,你变了。”
老板哪里听不出来他在开玩笑,说道:“别说笑了,送你两根,舌头都给你香掉。”
老板丢了两根淀粉肠到油锅里,问道:“来不来个炒粉?”
“还是老样子。”
老板从盒子里随手抓了把粉出来,手上不停,嘴巴也不停:“人啊,总得尝试点新东西。这炒粉炒饭最近竞争的越来越激烈了,我总得整出点新花样来,才能维持生活。我呀,年轻时也有梦想,看不出来吧,我还是鲁迅美术学院毕业的呢。我毕业时,想着要么成为张大千,要么做成齐白石。结果呢?嘿嘿,回老家来卖炒粉咯。”
布挺已经听过好多次这个故事了,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老板加大火力,烹入酱油,将米粉炒香,继续说道:“我以前总说时事不济,实际上,就是我画的不够好。我的老师说我天赋不够,是个完美的复制人,但不是个好的画师。确实,我能复刻很多好的作品,但一个复制人怎么能赚得到钱?现在版权看的越来越严了,我画的那些画,在公司赚的钱还没有我炒米粉多。”
老板絮絮叨叨的说着,布挺看到不少人蹲在路边吃着快餐,脸上掩盖不住的疲惫。自己平时加班回来也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在手机里喊着:“明天老子就不干了,一连三天加班到半夜,一看工资八千三,干个屁,谁爱干谁干。”
“呵呵。”
布挺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这样的画面在广州这样的城市屡见不鲜。老板把炒好的米粉端到一旁的桌子上,又拿了个铁托盘,把两根扎好的淀粉肠撒好料,丢在托盘里,一起端上来。
布挺只想赶紧吃几口,吃饱了好上楼睡觉。
他咬了一口淀粉肠,一入口的感觉就是辣,热辣滚烫。然后酥脆的外壳与柔软的内芯,搭配上淀粉被油炸过后的香气,这就是淀粉肠的魅力啊。
布挺竖了个大拇指:“老板,你肯定能赚钱,你就是干这个的料!”
老板还骄傲起来:“那是,你要说我画画天赋一般,我什么都不说了,只能认。但你要是说我开小吃摊弄得不好,那我可要急了。”
两个深夜返回的打工人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催促道:“老板,来两粉炒粉,不要泡菜,不要蛋,加份里脊,加份白菜。快点。”
老板一看来活了,连忙操弄起来,还不忘推销:“刚上的炸串,吃了都说好,你看这小哥吃了一串又要了两串。”
布挺也很给面子的附和:“确实,味道不错。主要是你这个撒料,够过瘾。”
两个打工人对视一眼,年纪稍大的那一个问道:“多少钱一根?”
“三块一根。”
那人想了想,说道:“那来一根吧。”
一根香肠两人分,布挺吃完了之后,看着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这是两个为了生活而努力奔波的人,不应该被人同情。
布挺回到房间,广州的牵手楼终日不见天日,不看表的话,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可能再过五十年,他能在珠江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