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觥光交错,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我虽贵为侯府独女,平日里与京中闺女都相识,但此次宴会却来了许多生面孔。母亲告诉我,这次皇家宴会受邀的不仅是京中重臣的家中女眷,更有一些受邀特意从封地赶来参加的,所以有些小姐们之前从未见过。
“各位大人、夫人、小姐们~皇后娘娘有口谕,今日团圆夜,幸得众卿家相陪,本就是家宴,不拘繁文缛节,请各府小姐各献上自己的拿手才艺,与大家共享这天伦。”苏公公扯着嗓子喊着。
“哥哥,宫中宴饮一向是有自己的舞姬、乐师的,今日如何是让各府小姐表演呢?”我一脸懵懂的问身边的哥哥,哥哥脸上闪过了一丝担忧,不过马上就恢复如常了。
“皇后娘娘都说了是家宴,不拘泥于繁文缛节,估计也是图个新鲜吧。”哥哥说道。
不等我们反应,已有小姐上前表演了,我看了看对面的燕姐姐,她也是一副慵懒模样,我便也乐得轻松,我们四人就这样面对这面享用这宫中美食了。
各府小姐表演的要么是吟诗,要么是弹琴、唱歌,还有几位小姐表演了跳舞,除了表演的人变了,宴会的流程依旧未变,我们四人不觉感到乏味。
“燕将军、张侯,听闻你们两家都有爱女,怎么不见?也应当让女儿出来献上拿手才艺,与众卿同乐才是。”这时传来皇上低沉而威严的声音。
“是!皇上,可惜小女实在不才,恐扰了陛下娘娘还有各位大人的兴致啊。”父亲与燕伯伯异口同声道。
“哦?原来我跟燕姐姐在自己父亲心中如此不中用?哼哼~”我心想。
“无妨无妨,皇后都说了,不拘泥繁文缛节,今日雅俗共赏。”皇上大笑道。
这时,母亲和燕伯母朝我们使了个眼色,母亲还比了个手势,这是我们之间的暗语,她们是让我和燕姐姐表演剑舞。我与燕姐姐都是出生武将之家,幼时便同家中兄弟一起接受父亲的严格训练,虽说我们琴棋书画也是学得极好,但我们身上带着行伍人家的豪气,我跟燕姐姐更是自创一套剑舞。
我与燕姐姐眼神对视,便已懂互相心意,我接过舞蹈剑,燕姐姐手拿琵琶,一首《霸王卸甲》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我随着琵琶的演奏声舞出我们自创的那套剑舞。
当我放下剑,全场宾客以为结束之时,燕姐姐一个脚踏飞燕,以纱绸为引,拉着我在宴会的上空转了一圈,随着我们在空中盘旋,燕姐姐身上的花瓣也随之洒下。顿时全场花香四溢,所有人的目光都停驻在我们俩身上。
我和燕姐姐轻轻落在地面,对着皇上、皇后的方向轻轻行礼。顿时,掌声响起……
“好好……很好啊,燕将军、张侯,你们有女如此,真是福气,也不知到时候谁家那么有福气,能娶得那么好的姑娘啊?”皇上看似在赞叹,实则在反问,在试探着父亲与燕伯伯的反应。
“小女不才,只会些舞枪弄棒,小小技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献丑了。”父亲回答。
“小女跟随我多年在封地,入京不久,礼仪还不周全,第一次进宫就献丑了,实在惭愧实在惭愧。”燕伯伯谦虚道。
这时的母亲与燕伯母的目光都已经转向陛下旁边的皇后娘娘与太子,只见他们相视而笑,一旁的皇上看到了也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熬到了宴会结束,在回去的马车上已累的不行,看来宫中吃喝固然好,但是要享受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一点也不恣意潇洒。
“芬儿~”母亲的语气中有点担忧。“怎么了?母亲。”我问道。
“今日宴会,怕是圣上和娘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为东宫太子选妃,你怎么看待?看这圣上和娘娘的意思,这几日应该会有召见啊,入皇宫虽荣华富贵,但伴君如伴虎,也是九死一生啊。为娘只盼你一生平安顺遂……”母亲说着有些哽咽。
“今日我看紫儿也受青眼,我看我明日还是去趟燕府与燕将军商议一下。”父亲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遇到事临危不乱。
而我,听到母亲的话却有些惆怅,上一世也是如此,但因我钟情沈见,宴会结束便求着父亲让我与沈见成婚。再后来,燕姐姐进了宫做了太子妃,太子对燕姐姐虽算不上专宠,但也是相敬如宾,后来太子登基,册封燕姐姐为皇后,对于女子来说,这样的结局已是很好。
今生呢?我在想,今生我离那沈见远远的,但我能避开进宫吗?我重新选择的人生会是如何呢?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我竟然睡着了,到侯府我才被母亲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