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陈颜蜷在窗下看书打发时间,多尼在地上跟姐姐二格格玩嘎拉哈。
嘎拉哈一般由动物的膝盖骨制成,二格格有一副很好的羊骨嘎拉哈,用颜料染成红色。
因为女巫的话,她很少和大格格碰面,二格格与大格格一母同胞,二人形影不离。
府里就这么几个孩子,除了哥哥珠兰,她再没别的玩伴。
墨尔逊染了风寒,也不能来找多尼玩,多尼百无聊赖,偶然见到二格格和珠兰在一起玩嘎拉哈,好奇的在一边看。
二格格的手很巧,一次能玩整副嘎拉哈,将多尼看得目瞪口呆,于是化身小迷弟,追在二格格屁股后面,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两个人比多尼也大不了多少。
见多尼和他们玩得来,陈颜命人传话给两位庶福晋,让她们常带二格格和珠兰来玩。
二格格早早来了,在陈颜处用过早饭,便带着多尼玩了起来,珠兰还没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陈颜以为是珠兰,却不想来人却唤道:“额格其,我来了。”
是巴特玛,她从屋外进来,来不及拍自己斗篷的雪,先顾着身后人,陈颜伸头一看,嬷嬷怀里抱着东莪。
阿纳日连忙上前,为巴特玛解下斗篷,拍去身上残雪。
陈颜从榻上坐起,放下书,“这么大的雪,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你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你。”
侍女端来凳子,陈颜挥手,拉了巴特玛上榻,巴特玛在陈颜对面坐下,关切道:“额格其,这几日好些了吗?”
这次怀孕,不似之前怀多尼的顺利,十分坎坷,陈颜的孕期反应极其严重,无论吃什么都会吐,人很快瘦了下来。
她这样,身边的人都很担心。尤其是巴特玛,一看陈颜面黄瘦弱模样,“这哪是怀孩子,这是生大病吧。”
巴特玛口无遮拦,说得又快,衮布妣吉捂她嘴都来不及。
“乱说什么,你额格其和孩子都康健得很。”
“这几天好多了,多亏了杜勒玛那一筐杏子。”
冬日天寒地冻,杜勒玛却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小筐李子,送给陈颜。吃了新鲜水果,陈颜神清气爽了好几日。
“这个季节,她还能搞到杏子。”巴特玛也很吃惊,她想了想,“这时节,盛京是没了,说不定是豪格在明国搞到的,给她送回来。”
豪格随多尔衮出兵,也尚未班师。
“多铎呢?”巴特玛问道。
“他出去打猎了,皇上这次出兵支援多尔衮,不是没带他,他不高兴,就出去打猎了。”
先前被祖大寿偷袭,战败失马,被皇太极痛斥,这次引兵牵制明军,又不让他去。
多铎心情不佳,又不能在陈颜面前流露,干脆带着麾下护军侍卫,出门打猎。
一来排遣郁闷,二来也能打些什么,给新出生的孩子。
见嬷嬷怀中还抱着东莪,周围也没有外人,陈颜开门见山,询问巴特玛道:“我听这个孩子叫你额涅?”
“是啊,虽然我没生过她,但我这个额涅可比生她的亲额涅好得多,多尔衮在家的时候,东莪老生病,多尔衮心疼孩子,就一次次去看。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颜狐疑看向巴特玛。
巴特玛一脸愤慨,“后来查出来,这都是李福晋故意的,她不想要格格,想要个阿哥。但已经从肚子里爬出来了,也不能塞回去,只能借口孩子,让多尔衮常去看她。”
陈颜愣了一瞬,“居然是这样?”
“是啊,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东莪抱到自己身边养着,这孩子慢慢也就叫起我额涅。”
陈颜看向东莪,她明显比同龄孩子个头儿小,也更内向怯懦些,一直站在边上,看他们玩。
多尼发现了东莪,他之前与东莪见过,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她跟前,“东莪妹妹。”
“多尼哥哥。”
多尼热情邀请东莪和她们一起玩嘎拉哈,“这个叫嘎拉哈,我姐姐可厉害了。”
二格格见又来了个妹妹,更卖力的表演起来,一时东莪也被二格格的手艺折服,二格格笑出口白净的糯米牙,“东莪妹妹,我教你。”
看着孩子们在地上玩,巴特玛叹口气,“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孩子,哪怕是个小格格也好。还是额格其你有福气。”
陈颜低头,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腹部,“你别说羡慕人的话,说到羡慕,该我羡慕你才是,多尔衮这次又立了大功,多意气风发。”
提到多尔衮,巴特玛脸上的愁苦一扫而空,“他写信给我,说是快回来了。每次都这么说,我一个人在家里等啊等,生怕他出点什么事。额格其,你知道吗?岳讬已经死了。”
“什么?”
巴特玛压低声音,“上个月的事情,天花泛滥,岳讬一时不慎,感染了天花,没几天就去了。跟岳托一起没的,还有他的亲姐夫和硕额驸。”
陈颜惊讶的瞪大眼睛,一夕之间,礼亲王代善损失两个儿子与一个女婿,两年前,他的第三子才英年早逝。
六个儿子,现在只剩下三个。
“礼亲王年纪大了,皇上让人瞒着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