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打的声音越来越大,婚礼是按满族习俗举办,新郎准备彩车,骑马率亲族、傧相、吹鼓手、仪仗等迎接新娘。
去时不空轿,要坐一个小男孩压轿,满珠习礼队伍中找不到合适的孩子,只能借了多尼。
守正门的是新娘的兄弟及多尔衮、多铎、豪格等人,新郎带来的吹鼓手按照女方要求,吹了指定曲目,男方长辈向门内作恳求之词,并递上“红包”。
女方接了红包,才打开正门,允许其入内。
新郎进了院子,内院就为新娘蒙上红盖头。
陈颜、巴特玛和杜勒玛来到前院,院中铺了红毡,满珠习礼在红毡上,向新娘的长辈、亲友叩头,众人将提前准备的红绸披于新郎肩上。
红绸很多,很快满珠习礼的身上就挂不住,于是傧相将部分编成坎肩,挂在满珠习礼身上,剩下来绑在新郎所乘的马匹上。
褚英已经去世,只剩下福晋叶赫那拉氏还在世,她是叶赫贝勒清佳砮的女儿,清佳砮的哥哥扬吉砮有个女儿孟古哲哲,嫁给了努尔哈赤。
所有人的关系,只能自己论自己的,论多了,就乱得理不清楚了。
满珠习礼向叶赫那拉福晋行礼,叶赫那拉福晋赐给满珠习礼礼物,并命人端上糕点,分给新郎的迎亲队伍,这叫让新郎吃‘上马饭’。
杜度抱着多罗格格上了彩车,送亲的队伍和结亲的队伍合二为一。
多铎一手抱起多尼,另一手扶着陈颜上了马车,而后将多尼递到她怀里,他往前后各看了一眼,确认多尔衮和豪格都已经将福晋安排妥当,可以出发。
三人这才翻身上马。
在喜庆的乐声中,彩车到了满珠习礼的行帐,因为衮布妣吉一行人的到来,行帐规模也扩大了数倍,装饰得焕然一新。
射箭、跨马鞍、坐帐,揭完盖头,吃子孙饽饽。
博礼妣吉热情邀请女方的几位送嫁福晋入了席,年纪不大的巴特玛俨然成为几位福晋之间辈分最高、地位最高的,杜度、尼堪的福晋固然年长,却是晚辈。
新娘新郎敬酒,也先从女方亲属起,过了男席,便转入女席,满珠习礼夫妇二人先敬巴特玛,再敬陈颜,依次敬过众位福晋。
秉持着务必要将女方送亲队伍款待好的原则,男方的亲属依次上前敬酒,衮布妣吉和博礼妣吉依次上前,而后是固伦公主和奇塔特。
倒一杯,喝一杯,喝一杯,倒一杯。
陈颜的酒量本就一般,再被轮番灌下来,很快就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酒桌上,衮布妣吉命人扶她下去休息醒酒。
多铎见陈颜喝多,也寻了个由头离席,阿纳日端着热水回来,多铎已经坐到了陈颜床边。
“贝勒爷。”
阿纳日拧了帕子,多铎伸手接过,为陈颜擦了脸,醉了酒,陈颜的脸颊发红。
不知怎么,多铎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草原上见到她的场景,小小的姑娘,两边脸颊发红。
他明明救了她,她却没用看救命恩人的眼神看他,只盯着豪格看,全然忽略了一旁的自己。强烈的胜负欲,让少年想要占据一个人的视线。
就是想被她看到。
现在回想,多笑了一下,自己从前,真是可笑。
陈颜睡得熟,短时间内不会清醒,多铎叮嘱阿纳日道:“你去看着阿哥,别让他进来吵福晋。”
阿纳日走后,多铎将毛巾丢进一旁水盆。
见陈颜还穿着外衣,怕她得了风寒,多铎伸手,想要为陈颜脱掉外衣。
她今天穿的是旗装,厂字襟,有几颗纽扣在腋下,陈颜怕痒,一边笑一边扭动身子。
多铎手中盘口滑了好几次,不得不按住她的肩膀,“别动。”
他俯下身子,认真解着扣子,陈颜悠悠睁开眼睛,多铎的俊脸,近在咫尺,他正解着她的衣扣,一股火焰,徐徐从心底烧了起来。
多铎刚解扣子,脖子上一沉,陈颜合臂,抱住了他的头,多铎抬眸望去,只见陈颜面色驼红,胸脯一起一伏,呼吸微微急促。
陈颜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草原,太阳温暖的照在头顶,她惬意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草坪柔软,像棉花。
只是晒着晒着,太阳越来越大,她感觉到热,想要找地方避阳,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草坪柔软,却似流沙,躺下去,就深陷其中。
她只能循着本能,找寻着些微凉意。
凉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袭来,她终于感觉到惬意,那种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变得酥麻、颤簌。
这短短一觉睡得很香,陈颜睁开眼睛,只觉精神抖擞。
温热的呼吸在肩窝回旋,转过头,多铎的半边脸在眼前放大,被下未着寸缕的身体和多铎放在她腰间的手,解释清梦中的感觉。
脑海中的记忆断断续续,她抱着多铎的头,亲吻他....任由他的吻一路向下....
她的身体先背叛了她自己。
身边人动了下,陈颜闭上眼睛装睡,多铎也醒了,见陈颜依旧闭着眼睛,他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而后开始穿衣服。
等多铎离开后,陈颜迟迟没有睁开眼睛,两行不争气的眼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