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子怪味。”煤球答道,它突然提醒:“等会,你看那是谁?左前那棵丑啦吧唧的树那。” 简萤停步,她循着方向望去,见果真有棵形状奇异的树。 与其说是树,倒不如说是诡异的花。这花长得甚是怪异,过分细长的茎竟足足有一人多高,却细得过分;光秃秃的茎上没有一片叶子,人头大的花骨朵□□在茎顶,花瓣足足有一掌大,颜色紫得发乌,花瓣上似是有些奇怪的文字。 而这花盛开的模样,看起来竟像是一个狰狞的笑脸,漆黑的花蕊从中伸出,周围似是笼罩一层阴森森的黑雾。 这东西长得歪歪扭扭,极其违背牛顿力学,如此细长的茎居然能撑得住这么笨重的花朵,远远瞧着,竟像是一个脑袋极大的幽灵,而那细长的花蕊像是舌头一般,长长伸出。 气味似乎便是从这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看着便不是个正道东西,简萤想着,微不可查往身后退了退。 她目光下扫,见有个人影倒在旁边,微微颤抖的身躯表明还活着。 看这架势,是看到了这怪花,想近距离查看来着,结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倒下了。 简萤默默腹诽,这人也是心大,这花都长这样了咋还敢去扒拉? 她瞅了瞅倒地的人形,咬咬唇还是走了上去。 “你做什么?不要命了?”煤球惊讶,出声阻拦道。 “……总不能见死不救,你不是说我不会出事吗?”简萤咽口唾沫,无视煤球警告的声音,走向前,弯腰避开怪花,低身查看那人情况。 哦豁,霜玉。 简萤那伸出的手便顿了顿。 霜玉这人,虽现在还未做什么恶毒事,但不久后便会彻底黑化,屠杀自己满门,连年迈老者和襁褓婴儿都不放过,真是丧尽天良。 可是,他现在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抿抿唇,心中纠结万分。 若是霜玉死在这里,便不会发生以后那些事,灵竹和云澈未来的路也会轻松不少。 可是……现在他也只是一个受尽屈辱的可怜人。 简萤呼吸沉重了几分,她瞧着颤抖的霜玉,此时他双眼大睁,眼睛赤红,嘴唇与面色却死灰,紧咬着唇,力道之大竟已咬出血痕,而拳头紧握周身颤抖,似是在经历什么极为恐惧的事情。 哪还有之前那桀骜的样子? 她叹口气,呼唤煤球:“他这是怎么了?” “他困在幻境里了。”煤球没好气,似是看透她方才的纠结,“你也知道他是反派啊?总不会大发善心救他吧?我告诉你啊,他是死是活和你没有屁关系,现在别管他,也算为民除害……我超!” 煤球突然惊呼,简萤低头查看,见本还在颤抖的霜玉眼中突然流出几道血泪,他伸出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力道之大,她竟能听到脖颈断裂的声音—— 霜玉死了。 简萤怔怔地看着他,不久前还出言不逊的少年,此时面色灰白,满脸血痕,脖子被自己捏断,怪异地垂在一旁,双手依旧死死掐住脖颈,维持着死前最后的姿势。 这一切实在是太快,她突然便喘不过气,胃中一阵翻滚。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她实在是接受不了眼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蓦然结束,还是以如此诡异的方式。 “你看,我早就说过,你救不了他。”煤球冷不丁出声,语气竟有些幸灾乐祸,“你一个五灵根废物,自己活着就不错了,还想着救别人?可别瞎闹腾了,管好你自己吧!” “你为什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呢?”煤球依旧喋喋不休嘲讽,“先前帮灵竹,现在还想着帮这小子,你看有用吗?人家灵竹是女主,需要你来救?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还有师祖,人家都对你有好感表示了,你还想远离?你多大脸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人家肯搭理你,你不烧高香就算了,还好意思逃避,真是不知好歹,我怎么就跟了你这样的宿主?!” 简萤并未出声,她摸到腰间的煤球,轻轻拿到面前,凝视。 “你看什么看?再看也掩盖不了你是个废物,我说啊,你可早点死吧,别浪费我的时间,我还不如重新找个……” “我不是废物。”简萤突然出口,打断了越说越激烈的“煤球”,“资质并不是我可以决定的,况且,将资质的高低作为划分的唯一标准本就不可取。” “我勇敢,善良,乐观,无私,我很喜欢我自己。” “这是幻境。” 她抬起头看着头顶那多怪花,漆黑的花蕊不知何时伸长,竟已贴在了她的背后,不断散发着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