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苍和的灰白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一贯无甚波澜的语调也激动了几分:“你记得多少?有没有,记起我?” 他凝望着手心镜中少女,眸间满是汹涌情愫。 镜中的小人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记起了还是莲花的时候,以及怎么到的化神。” “如此。”他目光暗了暗,又很快恢复平静。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羽翼般的莹白睫毛轻颤:“……你要记起他了……” “啥?”简萤只见苍和薄薄的嘴皮动了动,说的啥她是一句没听清。 “没什么。”苍和嘴角弯了弯,压下心口酸涩:“果真,小岚丝毫未变。” 这表情,这语气,这情感流露,活像是在深闺中等了千把年终于等来薄情丈夫回心转意的寂寞小娇妻。 简萤觉得这娇妻文学实在是诡异,她吞了吞口水没吭声。 苍和道:“去吧,你最爱管这些闲事。” “不过,这才是小岚啊。” 静谧的孤云殿内,皓白身影端坐于青玉案前,清风相引,不染纤尘。 唯有偶尔颤动的睫毛表明,这并非雕塑。 通域镜波纹褪去,重归宁谧,平静的镜面映出白发男子清冷皎洁的面容。 苍和眷恋地凝望着早已平静的水镜,似要穿透镜面,碾碎空间。 已经七日了。 好想你。 “若你记起,会不会要打听他的下落?” “会不会,去找他?” 他灰白眸子蒙上一层寒霜:“自是会的,” 旋即,他又一笑,眉眼间的冰霜散去。 “无妨。” “他如今,才叫污秽不堪呢。” 简萤坐在群芳楼包间内气喘吁吁。 “太憨了。”煤球嘎嘎乐。 简萤愤怒拽了把纸片煤球,惹得它一阵杀猪嚎叫。 确实太憨了,她居然压根就没记这家青楼叫什么名字,再加上路痴记不住路,跑了不知多少家还没找到。 最后还是厚着脸皮问沈慈才知道的。 “考虑得如何了?”她大喘气问道,端着一杯茶水正欲疯狂吨吨吨,又沮丧地发现太烫了,只得耷拉着脑袋吹气。 青黛见状忍不住一笑,她将茶壶的盖子取下,端起茶壶轻轻摇晃,方便热气快速流逝。 她平静地凝望着茶壶上氤氲的蒸汽:“奴家这几日一直思来想去,也……对宋公子有了不同往日的看法。” “平日里,奴家满眼均是他的好。那时奴家认为,掏心掏肺对他,他便定会记住,也会,加倍对奴家好。” 她自嘲般笑笑,睫毛上沾染了些雾气,不知是茶水的水汽还是什么。 “……殊不知,不过是幻想罢了。” “简姑娘,奴家前两日告诉宋公子,奴家险些被周家公子轻薄,你可晓得他是作何反应?” “他说,日后莫要触怒周公子,还说,奴家可万万不得将我俩这段关系告知旁人。” “这是怕,影响他的声誉?” “在他眼中,奴家原是如此遭人弃。” 她叹口气:“况且,也早该想到,若是宋公子诚心待奴家,又怎会舍得……奴家来此风月场所,这般作践自己?” 她用手试了试茶壶壁的温度,将其轻轻推至简萤面前。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调淡然,无甚起伏,似是当真放下般。 只是隐隐发白的指尖表明并不是那回事。 “我很喜欢一句话,”简萤看了看她的指尖,温言道:“所有你在想象中赋予一个人的品质,其实就是最真实的你。” “你想象中的宋公子,谦卑,善良,忠诚,那么这些均是你自己的优点,只是你一直未曾注意到罢了。” “你不必自称为奴,出身泥潭又非你之过,万不可轻贱了自己。” 青黛点点头,有些局促:“奴家……我,我……未曾告知他,如今的想法,我果然还是,太懦弱,都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简萤:“并非懦弱,你只是需要时间。” 青黛愣了愣,接着说:“晦暝节后一日,周家有位千金出嫁,钱员外邀我同黄莺前去助兴,许了一大笔银两。” “待那日过后,我二人便可赎得自由身,我也会同宋公子坦白。” “待姑娘出来,我们便一道离开这里。” “赎身的银两还差多少?”简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