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礼心存有疑,静静看着明徽。
明徽入职明氏与共同出资建立子公司,孰大孰小,难以定论。
但明徽手上有明氏大部分股权,若让她回明氏,免不得以前追随明怀仁夫妇的老东西们蠢蠢欲动。且这么多年他在明氏做的手脚暴露后够他喝一壶。
可若是共同出资,明氏账上资金实在捉襟见肘,唯有他个人出资,免不了大出血。
两害相比取其轻。
明怀礼紧绷面皮稍稍松缓些。
他自知明家对明徽算不上多好。
明怀仁夫妇去世后,他带着妻女鸠占鹊巢,仗着亲叔叔名义霸占明氏。对明徽遭遇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水燕护犊子,明徽与女儿是两种待遇,这事儿他知道但从不过问。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运气好,嫁给青梅竹马,一跃成了霍太太。
明怀礼知道她性子弱,所以用明氏挟持她,以为她会一直听话。
可现在看来,雏鸟长出羽翼,要挣脱他亲手扣上的枷锁了。
思虑再三。
明怀礼握着手机,轻敲桌面,迟迟不肯拨通号码。
明徽问:“若是二叔担心打不通,不如用我的手机。”
她掏出手机放在桌面。
明怀礼眸中略有犹疑,抬眼看她。
明徽嘴角噙笑,表情坦然。
明怀礼生性多疑,为人奸诈,明徽知晓他这点,故意激他。
果然,对方撇撇嘴,突兀露出笑容,“阿徽,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明怀礼声音也和善许多,强调道:“我可是你二叔啊。”
亲情牌对今日明徽已不管用,她收回手机,“那二叔意思是?”
明怀礼脸上浮出笑意,“既然砚深愿意监管,明氏热烈欢迎,但有个问题……”
他啧啧,欲言又止,掀眼皮看明徽,讨好道:“明氏资金全部投入项目,已是捉襟见肘。我想……不如我个人投资,与砚深共同成立子公司,便于砚深监管,也避免明氏资金短缺尴尬,如何?”
听完这话,明徽心中直冷笑。
这位二叔还真是老谋深算。
项目由他与霍砚深共同出资,扯清与明氏关系,也撇清与她关系。
只是这资金一旦给出,只怕明怀礼就把控不了去向了。
“好。”
明徽爽快点头,同意。
……
霍氏。
霍砚深刚刚结束例会,直奔办公室。
秘书紧随其后,汇报当日工作行程。
“您之前吩咐彻查地产部一事已有结果。此员工不是霍氏内部员工,而是霍氏旗下项目外包公司员工,他所称徇私藏赃也与霍氏无关,是其公司内部斗争。”
秘书顿了下,又道:“听说涉事员工与该领导原本是竞争关系,而后领导上位,他心存不满,便借用霍氏名义妄图污蔑该领导。而霍氏地产部并不知情,内部也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
“嗯。”霍砚深点头,“造谣霍氏名誉,记得发律师函。”
“是。”
那人敢利用霍氏制造舆论,也该承受相应代价。
秘书沉默跟在他身后,悄悄瞥他脸色。
“霍总……”
秘书搅着衣角,支支吾吾。
“说。”
“程助理什么时候回来?”
秘书心中忐忑,为她求情:“秘书处没有程助理,各项工作都施展不开。”
霍砚深绷着脸,并不看他。
“秘书处这么多人,都无法适应程助理离开?”
秘书不知怎么回答,道:“程助理是大秘,或多或少,工作都会受影响……”
“既如此,那就全开了。”
男人言语冷漠,目光不见一丝波澜。
秘书噤声,兜头而来的冷意,又听他道:“霍氏花大价钱养你们,不是来让你们交朋友。若是感觉自己能力配不上这份工资,趁早离职,霍氏有人道主义赔偿。”
话音落,电梯门开。
秘书腿一软,迟迟未动。
霍砚深眉目微蹙,回头看他。
秘书面色苍白,不敢与他目光对视,软着腿仓惶出门。
这次,他多嘴了。
电梯门关上,又打开。
一旁下属早早在电梯旁等待,见他过来立即恭敬道:“霍总。”
“说。”
“依您所说,我们查了院长。院长名叫吴涛波,老家在青省乡下,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大哥叫吴涛海,在家务农。吴涛波平日为人圆滑,贪财好利,可并无过分举动,只敢在红线内蹦跶。”
“但我们又顺藤摸瓜查吴涛海,发现其有一独子,现今八岁。但问题在于吴涛海青年时因为事故丧失了生育能力,虽他对外宣称孩子是他与妻子试管生下,可村里仍旧有传闻,说这孩子是吴涛波拐了医院孩子送给他大哥……”
属下详细汇报,又补充道:“许多地方确实有买卖男孩妇女习俗仍旧存在。”
霍砚深静静听着,不发表意见。
光影渐移。
半晌,他摆摆手,“把这消息递给丁局长。”
属下知趣,立即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