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得到消息时,正在赶往的路上。
耳边传来保镖声音。
“霍总,太太……太太出事了……”
霍砚深蓦然变了脸色,一张脸沉寂如水,说不上来的恐怖。
“说,什么事!”
他声音肃穆,带几分微不可查颤抖,怒吼道:“快说!”
“车子经过路口时,有酒驾司机冲撞交警,而后撞上太太所在汽车。”
保镖声音微顿,心有余悸,“太太的车被撞到方向盘失灵,汽车在路口打转,接连撞了几辆车,最终撞上花坛,这才停下。只不过……油箱漏了,引起大火,太太……”
保镖声音渐弱,不敢再说。
霍砚深喉间涌上一抹腥气,眼底怒火波涛顷刻间化为乌有,耳边声音无论大小全变成尖锐刺刀,直戳进他耳膜,是呱呱作响的鸦叫,轰鸣回荡,叫嚣不止,昭示噩梦来临。
恍惚间,他听见汽车爆炸声。
漫天火光,浓烟弥漫。
他面前闪过一束亮光,紧接着耳边响起呼啸风声。
霍砚深下意识转头,正看到一辆白色丧葬车疾驰而过,向他反方向驶去。
男人心脏停滞一瞬。像是一双无形大手剖开他胸膛,攥住心脏,全身血液回转倒流,男人额头隆起青紫血管,持续的窒息席卷全身。
“快,快点,速度再快点!”
他声音颤抖,面容皲裂,身上一阵阵冒出冷汗,再难维持一丝表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死——
司机不敢耽搁,踩着限速赶到现场。
霍砚深冷汗浸透衣襟,双拳紧握,面无表情。
他怔怔看着电脑界面。
红色闪光点一直在一个地方闪烁,迟迟未动。
“先生,前面堵车,开不过去了。”
司机指着前方,“路口出现交通事故,交警不准车辆再靠近。”
男人抬头,只见不远处,滚滚黑烟直冲天空,救护车、警车一辆辆呼啸而过,刺耳警铃响彻耳廓。
“在这等我。”
霍砚深打开门,几名保镖立刻围上去汇报情况。
“霍总,太太的车被撞翻后,我们本想上前稳住车体,可车子失去控制后像发疯一般,实在无法靠近。再者那名酒驾司机正向我们冲来,所以……”
他没说话,面色疏离,只大步朝前走,又慢慢变成小跑。
男人从未这么紧张过。
即使在商场被众人围猎,即使身处绝境,即使霍老爷动用家法……他从未如此绝望,如此紧张。
霍砚深被拦在警戒线外。
男人目光沉沉,扫视一圈。
现场情况太惨烈。
十几辆车横七竖八歪在路口,救护人员、交警民警都在救人,几辆消防车打开高压水枪,现场火势这才渐弱。有的伤者倒在地上呼号不止,血肉模糊,有的已没生命迹象,便直接被抬上丧葬车。
远处,一辆冒着黑烟的迈腾被压缩到变形,左侧驾驶舱几乎解体,车体零件零零落落散了一地。
他脑核忽地嗡鸣不止,眼前一阵模糊。
保镖纷纷上前扶住他。
“霍总——”
“救人,快去救人!”
霍砚深稳住身形,身上冷汗已浸湿衬衣,抓住一旁指挥现场的警察问:“请问爆炸的那辆车上的人在哪里?被救出来了吗?”
“你是家属?”警察指着救护车,“应该被送到人民医院去了,你快去找找。”
听到回答,男人再绷不住,冲上车道:“快去医院!”
司机调转车头,迅猛离去。
霍砚深呆呆看着黑沉夜幕,心中祈祷。
他宁愿她逃走,也不愿她出事。
……
白色丧葬车开到火葬场附近停下。
主驾驶室里,一个圆圆脸女生打开车窗,跳下车。
“喂,你怎么样了?”
她拉开车门。
车祸发生时,丧葬车就在不远处小巷待命。
薛泯料到霍砚深多疑,也料到那些小把戏瞒不住霍砚深,于是费劲心力在海城设了个假死局,等迈腾开出海城市区便能实施计划。只是半途出现意外,酒驾司机忽然暴起打乱全部计划,造成严重交通事故,薛泯索性将计就计,趁乱将明徽带走。
“我没事。”
平头司机靠在车厢,身上大片青紫,尤其是额头,鲜血淋漓,破了一大片。
汽车爆炸前夕,他踹开车门抱着明徽跳下车,伤了额头。不过他常年锻炼,身强体壮没大碍,倒是明徽跳车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口中呓语不清。
“明小姐好像有问题。”
司机眉头紧皱,“蔺霜,这附近有医院吗?明小姐昏迷之前就说小腹刺痛,想吃保胎药。”
两人目光落在明徽身上。
她彻底陷入昏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下白色床单被大片血迹浸湿。
蔺霜脸色一变,跳上车掀开她衣角。
“不好,快通知薛泯,明小姐孩子要保不住了!”
……
医院。
人民医院距离现场最近,由此严重伤者基本都被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