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
霍砚深转过身看她,眼中藏着冷漠。
“不是。”程玉摇摇头,站起身靠近他,“我听说明徽姐出了很严重的车祸,大概九死一生了,我怎么找她?”
霍砚深一顿,表情平平淡淡,不动声色偏过身子,“明徽既然与你做局,说明她相信你。你主动找她,说我不愿意留下你,引她出来。”
“可,我……”程玉咬着牙,“说不定明徽姐现在已经……”
她看见男人目光,终究没再说下去,胆寒咽了咽口水。
“我没头绪。”
侧卧视野稍差,目光所及皆是浓黑,他身影也被融化在这片浓黑中。
“你找不到明徽,但你能找到薛泯。找到薛泯,就能找到明徽。”
男人声音无波无澜。
程玉抬头,看不清他神色,有些心慌。
霍砚深对明徽执念深到如此地步,她还有机会吗?
女人低头。
既如此,只希望明徽真的死了,千万别妨碍她坐上霍太太位置,不然……
“在这之前,我只警告你一点。你若敢背叛我,后果自负。”
霍砚深声音散漫,心思全然不在她身上,因此这声威胁听得也只让人觉得轻飘飘。
程玉盯住他背影,攥拳,咬牙。
既然能留在他身边,那她也能让他转变心意。
这霍太太,她当定了!谁也阻止不了!
……
几日的恢复后,明徽转到普通病房。
当初她车祸是腹部受伤最重,大出血程度。后又受到精神刺激,在生死线几次挣扎,身体孱弱到极致。
ICU过后,虽重伤止住,可依旧需要万分注意,否则旧疾新病叠加,只会引发更坏后果。
医生嘱咐后,薛泯万分慎重,每日送到她口的食物都要经过重重检验。
明徽心中对他感激更重,只觉这辈子都报答不了,也更惊诧她竟能安稳在这医院待这么长时间。
按照薛泯说法,霍砚深派保镖搜查加之警方协助,以海城为中心一点点排查,蛛丝马迹也不放过。可她所在医院除了那日的威胁之外,竟没有一点动静,薛泯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转移了霍砚深视线?
“阿徽,蔺霜煲了汤,你喝一些。”
为方便陪护,薛泯在附近酒店开了房间,与蔺霜白班夜班轮换陪床。
明徽昨日刚从ICU出来,对此一无所知,但已经了解蔺霜身份。
据薛泯讲,蔺霜无父无母,只有相依为命的哥哥。两人被孤儿院养到十八岁,蔺霜努力考上大学,哥哥进部队在薛泯手下当兵,两人一来二去认识。后来薛泯退役创立公司,正巧蔺霜上完大学找工作,便将她招到公司。
明徽接过碗,喝一口汤。
“蔺霜手艺真不错。”她道:“炖这汤最容易炖的荤腥,但我喝着却没有一丝腥味。”
“你愿意喝,我让蔺霜常炖。”
薛泯不动声色笑一声。
“好。”明徽喝尽汤,看着他,不由发问,“薛泯哥,你陪我待这么长时间,北城的工作……”
“你放心。”薛泯收拾干净桌面,“公司体系成熟,只需按照相应规章制度便能运转,我在与不在都可。若是遇到急事,秘书会通知我,我远程处理。”
他神态淡定,丝毫感觉不到危急一般。
“我担心,若是霍砚深查到这儿,看到你,会给你带来麻烦。”
临市是海城旁边名不见经传小城市,或许一时半会儿霍砚深注意不到这,但时间长了,难免会注意到这。
薛泯摇头,轻笑,“我明白你意思。你放心,他一时半会儿查不到这儿。”
“为什么?”
“因为薛泯想了个好主意。”
蔺霜提着水果大咧咧闯进来,“声东击西,瞒天过海!”
她笑嘻嘻,圆脸蛋上被寒风刮得红扑扑,像她手上提着的大苹果。
明徽一愣,不等她问,蔺霜又道:“薛泯在周围大小城市依次放出消息,说你转院。那群保镖听见你的消息后先去苏城,又去浙省,被耍的团团转,暂时顾不上这里,真是好大一个烟雾弹啊——”
蔺霜拍拍薛泯肩膀,“你熬了一夜了,去休息吧。我在这看着。”
明徽诧异,“你,熬了一整夜?”
“是啊,昨日你从ICU出来时昏迷,薛泯不放心,便一直在你身边陪护,这不一夜未眠了。”
蔺霜心直口快,拿起个大苹果削了皮。
“阿徽,你不知道你住院这段时间,薛泯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怕你病情恶化,怕你丧失求生意志,怕你想不开……怕这怕那,我就没见过他这么害怕。”
“蔺霜!”
薛泯脸色板肃,提醒她。
明徽呆呆看着,“薛泯哥,你——”
男人耳尖泛红,忙道:“蔺霜瞎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忧愁的另有其事。”
“薛泯哥,我父母对你的好,不及你对我一半。”明徽真情实感流露,“你对我这辈子的恩情,我还不完了。”
薛泯面色一滞。
一旁蔺霜嘴又快,“啊,不是恩情,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