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泯离开霍氏后,去了明氏。
明怀礼听说薛泯要见他,很是惊奇。按理说他和薛泯,算得上旧相识,明怀仁接济薛泯的那两年,他也住在明家。
印象中的薛泯,瘦瘦高高,腼腆沉默,只一双眼睛凌厉,有不衬身份年龄的沧桑和气魄。
后来,他在另一个人身上见到了这双相似的眸。
那个人叫霍宏山。
他听说薛泯复员后自己开办了公司,还获得霍氏投资,如今正风生水起,实在想不通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难不成是资金缺口太大,想请他做投资?
迈步入会客室,薛泯正坐在沙发打电话,内容与游戏相关,应该是在给下属布置任务。
挂电话后,薛泯起身,礼貌握手。
“明总。”
明怀礼脸上挂笑,“薛总。”
“不知薛总如今找我来是为何?”
薛泯开门见山,“明总想做海城项目?”
明怀礼动作一顿,狐疑看向男人。
男人胸有成竹,端杯饮一口茶,浑身气度非凡,窗外阳光照他侧脸,眉目间更像霍宏山。
明怀礼心口狂跳,试探问:“薛总与我也算旧相识,称呼该近些。”
他脸上笑容不变,“贤侄怎么知道我想做这项目,是……”
薛泯脸色淡然,缓缓道:“是明徽告诉我你要做这项目。”
他放下手中茶杯,注视对方表情。
果然,听见这话,明怀礼脸色陡然一变,手心冷汗冒出,眼神急切,语气更急,几分不甘,几分质疑。
“明徽?她没死?!”
薛泯蹙眉,上下审视。
“明总这模样是想让她有事?”
明怀礼表情僵住,脸色青白不接,勉强维持笑容,摇摇头。
“明徽是我亲侄女,我怎么可能想让她出事。”
说着,他语气略有哀切,遗憾叹息,“若是重来一遭,我宁愿自己代她经历这劫难,也不愿让她如今生死不明。”
明怀礼消息略滞后,只知道明徽出车祸生死不明,往后事件一概不知。
薛泯点点头,“原来是我误会明总了。”
明怀礼笑容虚浮,余光打量他。
谈了这么久,依旧没打探出他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又为何关联海城项目——
“明总。”
薛泯表情波澜不惊,“既然明总对明徽有舐犊之情,甘愿代替她出事,那我相信明总也一定会承认这个合同。”
明怀礼一愣,“合同?”
男人从包中掏出一份文件。
明怀礼忙不迭捞过来细细打量。
“明徽之前从我这儿借走五千万用于项目投资,并以下辖子公司与海城项目做担保,若是下周前还不上这钱,子公司以及项目便会归入我名下。”
明怀礼一页一页仔细翻看,文件上有明徽签字,确有其事。
他紧紧攥着纸页,绷紧脸,面无表情,实际牙要咬碎。
怪不得那次找明徽让她出钱,她会这么爽快,本以为是她本性不变,原来是披上纯良外衣,给他下了套。
手中纸页似有千斤重,坠得他胸闷气短,坠得他说不出话,干巴巴吃个哑巴亏——
“明总对项目有兴趣吗?若没兴趣,我再找霍总。”
薛泯作势要起身,明怀礼站起身截住他。
“贤侄稍等。”
他勉强挤出笑容,“贤侄,五千万太多,我一时拿不出来,不如等几日,等我缓和过来。”
薛泯不作答。
他早已摸清明氏当今情况,明怀礼贪心,当初截断所有现金流全部压在海城项目上,可如今海城项目迟迟未到手,他已大伤元气,只能用些小项目维持公司基本运转。
海城项目之于他,是久旱逢甘霖,明怀礼绝不可能轻易放弃这项目。
“几日?”
薛泯语气淡然,睨他,给人以无形压力。
明怀礼攥紧拳,“贤侄,明氏资金周转不灵,等资金充裕后,我……”
薛泯拿过文件,“不好意思,我等不及。”
明怀礼脸色堪堪维持体面,内心早已将人骂上千重百回。
“薛总,不如我先给两千万,剩余资金……”
男人毫不留情,瞥他一眼,“明总,我是生意人,不是慈善家。”
说完,他迈步离开。
明怀礼呆呆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善,静静看着门外。
明徽,她死了竟还摆了他一道,以往是他小看她了。
……
薛泯离开霍氏后,从拐角开出一辆车跟上他。
霍砚深正准备下午开会时的文件,保镖匆匆上楼,汇报。
“薛总离开后,先去明氏找了明怀礼,不知聊了些什么,但明怀礼模样潦倒,很是不甘。他身边秘书汇报,大概是有关海城项目。”
霍砚深动作微顿,摆摆手,“叫吴秘书上来。”
保镖恭敬退下。
不多时,吴秘书上楼,“霍总,您找我。”
霍砚深抬眸轻瞥一眼,“海城项目如今在谁手上,有谁股份,你清楚吗?”
吴秘书舔舔唇,回忆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