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修远在房中读书的时候,林大人来了。
看到儿子比之前更加憔悴,他心生疑惑,问:“修远,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可让大夫再来看过?”
“回父亲,大夫来过,只说儿子思虑过甚,并无其他大碍。”
林大人以为他是急于考取功名才如此,于是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你想早日中举,可是也不需要如此难为自己,慢慢来就好了。”
“是,谢父亲关心。”
林大人点点头,想到了什么,便问:“听说,你最近与二皇子走得比较近?”
听到褚玄璋,林修远身体不受控制地一颤,努力保持镇静道:“是,儿子之前外出的时候,偶然与二皇子相识,结为……好友,此后他便经常邀请儿子到宫中,探讨一些……学问上的事情。”
林大人半信半疑,“果真?”
“是的,父亲。”
想到这个儿子一向乖巧懂事,没有撒过谎,再看到他现在低眉顺眼的样子,林大人相信了。
不过还是提醒道:“陛下疼爱太子,日后登基称帝的,应是太子无疑,而二皇子与太子关系不佳,所以你最好少与他来往。”
林修远默然片刻,答:“儿子知道了。”
“嗯,今日好好休息吧,不用读书了,一会儿我让厨房给你炖点鸡汤,补补身子。”
“是。”
林大人又看了他一眼,心想还是应该让容歆赶紧嫁过来,好好照顾、开导他,让他不至于如此憔悴。
但是想到儿子此前跟自己说的话,便觉得还是尊重他的意愿吧,于是他摇了摇头,离开了。
应付完父亲,林修远精神一放松,就感觉有些脱力,险些站不稳,赶紧将手支撑在书桌上。
昨天几乎被褚玄璋折腾了一天,身上全是伤口,四肢关节都酸痛得不行,加上晚上又梦魇,没有休息好,他感觉活着实在痛苦,也许死才是解脱。
李容歆几天不见林修远,又有些想他,他们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以往林修远经常会来看他,最近几个月不知怎么了,很少来,上次问他,他说是要读书,但李容歆总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她把这一想法告诉了身边的丫鬟。
丫鬟开解道:“小姐,以往少爷在国子监上学,还未到要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当然可以经常在休沐的时间来看您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结业,该准备科考了,要更加专心读书,所以当然不能经常来见您啦。”
“哦。”李容歆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丫鬟看了有些心疼,于是道:“小姐为什么不去和老爷说说,让他同意您与林少爷尽快完婚,成婚后,您不就可以日日见到他了吗?”
闻言,李容歆眼睛亮了亮,但是很快又暗了下去,道:“可是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他啊。”
“小姐多虑了,成婚都是府上的人操办,林少爷只需在关键时刻露几次面就可以了,不会耽误他太多时间。
而且秋闱在八月份,现在才二月份,还早得很,成婚对他没有什么影响的。
还有啊,奴婢见上次林少爷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不少,想是没有个贴心人在身边照顾着的缘故。
到时小姐嫁过去,可以亲自操持林少爷的衣食住行,必不会再让他如此消瘦了。”
李容歆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开心道:“那我现在就去求父亲。”
第二天,李大人便到了林大人家中,和他说起李容歆和林修远的婚事,大致意思是两人如今已经到成婚的年纪,婚事不应该再拖下去了。
林大人本来还有些犹豫,可是想想近日来儿子的状态,最终答应了。
林修远得知后,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般,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于是问:“阿吉,这是真的吗?”
阿吉眼中满是不忍,低声道:“是的,少爷,老爷让你准备好,明天就要带您去李大人府上送聘礼。”
林修远身子晃了晃,本就苍白的脸如今更是一丝血色也无,“不……”
阿吉连忙扶住他,“少爷,你没事吧?要不……把二皇子强迫你的事情告诉老爷吧,说不定老爷会有什么法子的。”
林修远摇摇头,“没用的,那个人是陛下的儿子,陛下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臣子去惩罚自己的儿子,说不定知道了还会治我的罪,连累父亲。”
“少爷,陛下圣明,不会如此的。”
“可他不只是皇帝,他还是一个父亲,他会想办法护住自己儿子的。
阿吉,我人微言轻,不敢拿父亲、母亲、哥哥还有府中所有人的前途、性命去赌。”
“那您打算如何呢?要娶容歆小姐吗?”
“容歆……噗……”想到李容歆,林修远一阵心痛,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少爷!”阿吉震惊地大喊,忙拿出手帕为他擦拭,下一刻,他哭着道:“奴才这就去告诉老爷夫人。”说完就要往外跑。
林修远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虚弱地道:“不要告诉他们,我没事,你去回父亲,说……说我明天早上会和他一起去李大人府中的。”
“少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