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大将军府的后院,水仙居内,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清冷的气息。下了整整一天的大雪,此刻终于停歇,天地间仿佛被一层洁白无瑕的绒毯轻轻覆盖,宁静而祥和。
李琬如,这位大将军府的千金,自幼便身染沉疴,体态娇弱,闲静时宛如娇花照水,行动处又似弱柳扶风,令人我见犹怜。
她身着一袭精致的橙色衣裙,外披一件同样颜色的带绒球袍,将自己整个身子紧紧地包裹其中,仿佛害怕这冬日的寒风会侵扰到她脆弱的身躯。
她静静地坐在窗前,目光穿过窗棂,凝视着院子里那皑皑的白雪,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郁与淡然。
整个冬天,她几乎未曾踏出屋门半步,除了沉浸在书海之中,以笔墨为伴,吟诗作画,便是与身边两个小丫鬟在屋内谈天说地,以此来打发这漫长而寂寥的时光。
然而,身体的孱弱和畏寒的体质,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地束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时常咳嗽,甚至咳出血来,让她的父母焦急万分,遍访名医,却都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李琬如深知自己的时日无多,但她却以一种超乎常人的乐观与开朗来面对这即将到来的死亡。她热爱这个世界,热爱那些花花草草,热爱书卷中描绘的喜怒哀乐,更热爱诗词歌赋中那无尽的意境与感悟。她渴望能够走出这个囚笼,去感受那久违的自由与阳光。
“百灵,咱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李琬如轻声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与恳求。然而,百灵却以坚定的语气拒绝了她,生怕她受凉而加重病情。
但看到大小姐那失望的眼神,百灵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不忍。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用银铃般的声音说道:“行行行,百灵说不行,小百灵说行。到时候打屁屁打小百灵的……”说完,她还冲着大小姐扮了个鬼脸,又悄悄地说道:“大小姐,我先去看看门口有没有人,咱悄悄的出去,别被人发现了告到老爷那……”
听到百灵的话,李琬如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百灵蹑手蹑脚地走到小院门口,打开门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后,又回到了大小姐的身边。然而,她却又故作忧伤地说道:“有人,咱们出不去了”。随后又“噗嗤”一笑,说:“走,大小姐,咱们走快点,别让人发现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小丫鬟小翠也悄声说道:“百灵,你扶着大小姐出去走走,小翠在家打着圆场,免得被老爷夫人知道了。”主仆三人相视一笑,脸上洋溢着愉悦与期待。
在百灵的搀扶下,李琬如缓缓地走出了水仙居,直奔后花园而去。一路上,她们躲躲藏藏、屏声静气,生怕被人发现。只有那踏雪的“咯吱咯吱”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
而在后花园的偏房内,天生正与媚娘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他刚在山林里迎着风雪打了一下午的拳,酣畅淋漓,全身湿透。随后他又去温泉洗了个澡,早早地赶了回来。
因为他知道,每晚这个时候,媚娘都会来给他送饭。尽管他多次劝说媚娘不必如此辛苦,但媚娘总是眨着眼笑,风雨无阻地坚持着。
此刻,天生正吃着牛肉、喝着八宝粥,而媚娘则坐在他身旁,用那妩媚的眼神注视着他吃饭。天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讪讪说道:“媚娘,你对我真好,我一定想办法把你赎了……”媚娘听后兴高采烈地拍着小手摇头晃脑地说道:“好好好,媚娘就等着这一天呢。”
不经意间,媚娘的眼光扫了一下小院的大门,突然愣了一下。她迅速恢复了妩媚的神情,对天生说道:“公子,公子,媚娘今天高兴,你做首诗给我听听好不好……”
天生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他看了看碗里的八宝粥,又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随口念道:
“腊月风和意已春,时因散策过吾邻。 草烟漠漠柴门里,牛迹重重野水滨。 多病所须唯药物,差科未动是闲人。 今朝佛粥交相馈,更觉江村节物新。”
媚娘听后连声叫好,并央求天生再做一首。天生看了看窗外的雪,又念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媚娘听后高兴得手舞足蹈,眼神越发迷离。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却传来了一女子的声音:“好诗。”紧接着又传来两声咳嗽的声音。
天生和媚娘闻声赶紧从偏房里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只见一位身穿橙色衣裙、外披橙色带绒球袍的美艳女子站在那里,脸色略显苍白,手中还拿着一个橙色的手绢。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裙、表情古灵精怪的小丫鬟。
这位美艳女子正是李琬如。她本想趁着夜色偷偷地出来散散心,然后再偷偷地回去,以免让父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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