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除了“敬业”、“能干”、“灵活”,徐丰年跟萧芸棠这俩人没再给崇庆帝这新身份立什么别的,奇奇怪怪的人设。
重点很清晰地放在了红薯上。
没一会儿,人更多了,全都聚集过来。
徐丰年说的眉飞色舞,有问必答。
“消息绝对保真,不出三日,官府一准就能发通告了。”
“是啊,是啊,这小兄弟说的对,犹豫就没,第一批就得下手。”
“不用担心,大娘,没有钱,用粮食换也行,跟粗粮一个价儿,划算。”
“限购!哪能让你换回来吃啊,一户就让换一斤,吃了就没的种了。”
崇庆帝看着楼下热火朝天、议论纷纷的场面,心里的火气慢慢全消了。
胆子大归胆子大,差事办的还是很有成效的。
加上屋内季声也上场了,铺子里人声鼎沸,比昨日人气儿还要旺。
大街上,随便一听,三三两两的不是在议论红薯就是在议论什么霸道皇帝、香香公主的。
“这黄金薯球儿可真好吃啊。”
“是啊,就是不禁吃,一份儿根本不够。”
“没事儿,听说官府很快就卖种子了,自己种完吃个够儿。”
“嗯,我家也要种。”
“多好的事儿,不种的就是傻瓜。”
“烧火那家丫头说了,一家就能换一斤种子,得赶紧告诉乡下的二姨一声。”
“咱都种,种多了说不定能让香香公主跟农丹侍卫复活呢。”
“对,都种!”
......
看着百姓们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总的来说,出宫这一趟,崇庆帝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的。
处理完政事,背着手悠哉悠哉地在后宫里溜达,不自觉地走到永宁阁附近了。
脚步顿了一下,崇庆帝思考两秒,随即大步走向永宁阁。
远远地便瞧见有一个曼妙地身影坐在石桌前,正低着头忙碌。
宁如兰侧脸对着门口,阳光打上去,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挂着的仕女图一样,宁静又美好。
崇庆帝挥挥手,福安识趣地停下脚步,带着一众随从候在院外。
“在做什么?”
宁如兰手中动作一滞,像是不可置信一般转头。
崇庆帝清晰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然的欣喜跟讶异。
只一瞬,恢复了冷静,她又克制地低下头,起身行礼。
“见过陛下。”
动作规规矩矩,声音淡淡地,有些疏离。
崇庆帝悠悠一叹,亲自弯腰将人扶起,“快起来吧。”
“谢陛下。”
声音依旧冷淡,面上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崇庆帝却敏锐地从她微微颤抖的手臂中,感受到了眼前人的不平静。
心中一动,拉着宁如兰坐下,不过手没放开,见人没挣扎,心里有了数。
“咳。”
心情复杂,有些激动、意外,欣喜跟自得交加,干咳了一声装做平静的模样。
“这是在做什么?”
宁如兰带着一丝羞涩,另一只手,捻起彩线,“在打彩线,是棠儿要用来串铜板的。”
“那就是小财迷。”
崇庆帝抓过宁如兰的手,就着她的手去看那根编到一半的五彩线。
“陛下~”
宁如兰轻轻挣扎了一下。
“朕上午微服出宫去看棠儿他们了。”
宁如兰不挣扎了,由着他摩挲,急急地询问,“可是淮儿、棠儿那里有什么事儿?”
崇庆帝冷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朕派人暗中护着呢,她现在可自在的很,小嘴巴嘚吧嘚吧可能浑说了。”
“昨日是红着眼回来的,臣妾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是做错了事儿,被陛下罚了。”
“心疼了?”
宁如兰点头,“那小可怜儿样,整个永宁阁的人都心疼的够呛,不过臣妾没哄,陛下罚的对,都敢拿父皇开玩笑了,要不是淮儿拦着,臣妾也得罚她。”
这话说的崇庆帝心里舒服极了,太后只管护着孙孙,跟那倒反天罡的丫头是一伙儿的,一致来对付他这个儿子。
现在好不容易有向着他的了,在他跟孩子之间选了他,足可见瑞嫔对他的情谊了。
“哈哈。”
崇庆帝笑的开怀,“她也是着急替朕办差事儿,只要事情顺利,朕委屈些也无妨。”
“陛下大度,臣妾看棠儿也是知错了的样子,知道理亏,回来之后也没撒娇也没喊疼的,倒把她哥哥心疼的够呛,不放心,淮儿夜里起来给涂了好几次药。”
崇庆帝点头,“淮儿细心,像你。”
谁知,宁如兰却摇头。
“臣妾希望他多像陛下,这孩子努力上进,爱护弟妹,却总默默地,不爱说话,太内向了,臣妾想让他长大了像陛下这样舒朗大气,潇洒开怀。”
“哎。”
崇庆帝将红着眼眶的宁如兰搂到怀里。
他是始终是亏欠了她们母子一些的。
“是朕的错。”
“陛下也是身不由己。”宁如兰带着些哭腔。
“兰儿,你不怪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