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只茶杯,碎裂在鲁姨娘眼前,打断了她的沉思。
萧芸棠觉得母妃气势虽然足,但还是太客气,太给宁家人面子了,跟崇庆帝还有太后想惩治人的时候,完全没法比。
于是,她帮了一把,小屁股往左边凑了凑,肉手手勾呀勾的,勾来一个桌上的茶杯,她抓在手里,狠狠地朝鲁姨娘面前砸去。
“嘭”地一声。
很好。
声音很大,位置正好。
干的漂亮。
萧芸棠冲底下惊了一抖的阿宝眨了下眼睛,看她眯起眼,露出小米牙,才转头,看向宁如兰。
心道,母妃,气势棠儿帮你造好了,你就大胆干吧。
随着这只茶杯落地碎裂,厅内气氛瞬间又凝重了几分,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宁如兰收到萧芸棠的眼神鼓励,气势又起了几分,她学着曾见到过得太后的样子,
微微抬起下巴,目光沉沉如炬,冷冷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鲁姨娘的脸上。
“鲁氏,你既不反驳,本宫就当你承认了,刚刚以下犯上的事实。”
鲁姨娘心中大骇,无暇再东瞎西想,摄于宁如兰身上上位者的贵气与威仪,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瘫软了。
张了张口,她竟没出得了声音。
紧攥起拳头,她勉强压下心中恐慌,恢复些镇定。
“启禀娘娘,民妇乃深宅妇人,好好在家中坐着,怎么也没想到,能突然被人持刀剑拿了,心中恐慌至极,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情急之下,慌不择乱,才一时失言,娘娘大人有大量,想必定会宽宥民妇这一次的。”
能让一向珍惜羽毛,遵规守矩的父亲,为她做下宠妾灭妻这种事情的女人,固然有她那个状元侄子的原因,但这人,也自然不是个好打发的。
宁如兰早有准备,她嗤笑一声。
“瞧瞧,这鲁姨娘好巧的一张嘴,几句话下来,就把自己以下犯上的罪责脱了个干干净净,还顺便将了本宫一军,照鲁姨娘这么一说,本宫若不宽宥,便是那小肚鸡肠、无容人之量的小人了?”
鲁姨娘的脸色煞白,她从未见过宁如兰如此强硬的一面,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畏惧。
颤抖着嘴唇,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微弱无力。
“我...我没有...”
在绝对的上、下位关系里,任何的巧舌如簧,都是白扯。
见母妃掌握住了精髓,处理的游刃有余,完全把握住了节奏,萧芸棠在心里暗暗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娘娘......”
宁父也被宁如兰的一番气势给震惊到了,他从未想过,这个女儿如今竟是这样的强势跟不容置疑。
心下一沉,他明白,眼前的瑞嫔娘娘已经不是,鲁姨娘这种内宅夫人的小手段可以应对得了。
他拿出应对官场中上峰的态度看向宁如兰。
只是,甫一开口,便被宁如兰强势打断。
“没有?还有你鲁姨娘不敢做的事情?本宫且再来问你,这两个丫头是谁的人!”
宁如兰一挥手,承德会意,将两个额头磕的鲜血淋漓的丫鬟带进来,推倒在鲁姨娘跟庄嬷嬷面前。
庄嬷嬷眼珠子乱转一气,壮着胆子开口,“启禀娘娘,这两个丫头可是我们姨娘特意派到这里,伺候三夫人的。”
“大胆!”
不用宁如兰开口,承德一巴掌扇过去,他跟在萧奕淮身边,文学武艺都随他学过一些,手上是有力气的,一巴掌便把庄嬷嬷那老脸扇到了一边,嘴丫子冒出血来。
“狗奴才,娘娘面前,也有你随意开口的份儿!”
训斥是冲着庄嬷嬷的,但承德阴戾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瞪向鲁姨娘的。
鲁姨娘只觉得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了,打了个寒颤,从头到脚从毛孔中细细麻麻渗出了一身冷汗。
呐呐不敢言。
两个丫鬟眼看着在她们心中无所不能,一手遮天的嬷嬷跟姨娘被人训斥成这副样子,说训就训,说打就打,终于明白过来,此刻在这里,能做主,决定她们命运的究竟是哪位主子。
看也不再看鲁姨娘一眼,两人连滚带爬地转身,跪在宁如兰面前,身体颤抖,不敢抬头,只能拼命地磕头,希望能够被宽恕。
“娘娘,我们只是听命行事,都是鲁姨娘跟庄嬷嬷,叫奴婢们临时来三夫人这里装装样子的,求娘娘饶命啊!”
两个丫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鼻涕顺着血水淌了一大把,却还不敢停下。
宁如兰挥了挥手,承德便应声,把吵闹的两人拖出了门去。
宁如兰的目光再次转向鲁姨娘,声音冰冷如刀:“鲁氏,我只问你,我母亲的院子为何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原先的丫鬟婆子都到哪里去了!”
鲁氏呐呐开口,“那、那要问夫人。”
“本宫再问你!”
宁如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听的萧芸棠小手手一疼。
哎,傻母妃,做啥子要拍桌子啊,那多疼哇,要像她那样摔茶杯才好的啊,可以直接摔到那老妇脸上去,打她个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