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了袁淳风,我和姚广策马进了中京城。当然,京畿大营的帅印我随身带在了身上。
到了皇城正门口,眼见了两匹快马奔来,一队禁卫军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
两个手持朝天钺的卫兵将阔刃大斧拦在了马头前!
姚广赶紧下马,朝我低声道:“将军,从这里开始,就是真正的皇城了。”
“什么意思?”我抬着眼皮扫了眼前的一列士兵不耐烦道。
姚广讪讪地朝那队兵勇笑了笑,低声道:“各位关侯,请多担待,我们将军带兵在外,不知京中规矩!”说着,朝我眨眨眼,示意我下马!
袁淳风说了,此行我只能凶险。
“下马干嘛?”我明知故问道:“好端端的马骑着多拉风啊,一会进了宫,还不让那些宫女多瞄我几眼?”
“混账!”那关侯厉声喝道:“皇城乃是闲人禁地,这天中门前,武官下马,文官下轿,就算是丞相来了,没有皇上口谕,也得老老实实走进去,你一个三品武官,这点规矩都没有吗?”
“啪!”
这孙子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一马鞭子抽过去了。鞭稍在这人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赤红色的血痕,疼得他直咧嘴!
装孙子难,可作死容易啊,不就是玩火嘛,这我擅长!
“骂谁混账?”我抬手用鞭子指着这人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老子在边疆杀敌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老子在流血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在我面前,少特麽给我装大爷!这鞭子给你提个醒,再敢多嘴,我把你的下巴骨抽后脑勺上去!”
这关侯捂着脸懵了,估计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官吏。姚广也吓傻了,错愕地看着我好一会,才慌忙拉住我的马笼头,低声道:“将军,赶紧下马,有道是,皇城门子赛元帅,你怎么能打他啊,不想活了!?”
“打了就打了,老子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要是地位还不如一个门子,那还打个娘求的仗!”我冷声道:“都给老子让开,耽误了面圣,你们担待的起吗?”
“反了!”关侯恼羞成怒,咆哮道:“你还是第一个敢在天中门前打老子的。来呀,将这个小小的三品外官给我拿下,我这就是报告九门提督,参他一本,治他个死罪。”
“等一下!”我眯了眯眼,狡黠一笑道:“老姚,我记得咱们击败了小拔都之后,皇上对我的赏赐里有这么一句,将军劳苦功高,赏御前骑马。对不对啊?”
“是有这么一句!”姚广低声朝我道:“可是……可是将军,你未免太天真了,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只是皇上对官员的一种认可,算是一种头衔和荣誉,但并不是真的让你去骑马,据我所知,还没人真的骑马进城呢!”
“那我不管,老子是个粗人,我不懂规矩,只认圣旨!”我一笑,装傻充愣道:“皇上说让我骑马,我就骑马,谁敢拦,我就认为你们是抗旨,老子再给他一鞭子!走,进城!”
此言一出,一对禁卫全都傻眼了,那关侯捂着脸,也不敢再吭声了。
姚广却不敢上马了,就这样牵着我的马笼头,大摇大摆进了皇城。
大概是从没见除了皇帝之外,还有人敢骑马进城,这一路上,兵勇官吏、男仆女侍无不纷纷侧目。
姚广被一双双眼睛看的越发紧张,哭丧着脸朝我道:“将军,您这次真的是玩大了。你可知道,上一个被皇上亲自允许骑马入城的是谁?仆散保国啊!”
“你是说,我也将在不久之后步仆散保国的后尘?”我无声淡笑道:“如果真有那天,你可千万别给我收尸,那样你就成了我的同党。”
“呸呸呸!将军怎么说这种丧气话。”姚广赶紧道:“我不是在诅咒将军,我是说,您还是得收敛一点,毕竟这是皇上的地盘。你想想,一个至高无上习惯了被捧在天上的男人,他能喜欢别的男人在他的女人、仆人、属下面前耀武扬威吗?皇上可就是这座城里的唯一的男人啊!”
“怕什么!”我笑道:“我骑的是马,又不是他的妃子,他怕什么?”
“唉,将军,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姚广无奈地摇摇头,将我送到了宫门口。到这里,他就不能再进去了,至于那马,也被他拼死夺了过去,说我要是再敢往前骑一步,那就真的死无全尸了。
没办法,拗不过他,只能随他,但是我却坚持将配刀挂在了腰上。
宫门口的内侍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也让我将刀卸下,见我执意不肯,最后才无奈地直接引着我去了后花园。
在一座湖边的凉亭里,远远地我就看见了金世宗,这家伙正在被几十个宫娥拥簇着,小日子过得优哉游哉,不亦乐乎。整天被这些女人围着,还能活六十多岁,由此可见,他的肾不错。
坐在他对面矮凳上明显矮了半头的是个异族打扮者,经过询我才知道,原来那是奚族首领派来的使者。此人和金世宗都盯着桌上的浅瓮,一瞧便知,又在斗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