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知道他的掣肘,夏氏家族表面看似和睦,实际上暗潮汹涌,他虽然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但终究是私生子,夏夫人和三个女儿都如狼似虎,倘若不是她们从中作梗,他也不至于大学毕业后才得以认祖归宗,她们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bel集团落到他的手里。
和徐家联姻后,徐家一定会在背后支持他,这会极大的增加他继位的筹码。
顾崇谨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微微一笑:“别担心,我会有办法的,大不了再摔一次。”他说得云淡风轻,却在她的心湖掀起轩然大波。
难道他是故意摔下来的,为了拖延婚礼?
“学长……”她的心颤抖着,无数情感的浪花跌宕起伏,汹涌成灾。
他有那么在乎她吗?可以为了她放弃徐家这么好的砝码?
她有点受宠若惊甚至难以置信,就像坐在云霄飞车上,突然间就冲到了云顶,脑袋昏沉沉的,只有强烈的失重感。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手指移上她的面颊,轻轻抚摸着:“安夏,你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你,答应我,不要放弃我,给我点时间,好吗?”
她垂下了头,不知为何,脑海里浮现出了一抹不该存在的影子,它像个幽灵,到处游荡,并成功的吸引住了她的神志,它游荡到哪儿,它们就追逐到哪儿,仿佛被它下了蛊。
为什么会想到他?这个时候,他一定鞍前马后,体贴又殷勤的在伺候前女友了,不,不再是前任,估计早已升级成现在式了。在他眼里,她只是个提供玩乐的小丑,他不喜欢她,这是经过严肃证明,像铁一般难以推翻的事实。
看她沉默不语,顾崇谨的心收紧了:“你不愿意等我吗?”声音里充满了惊痛。
她用力的甩了甩头,把影子摔碎了:“不是,我等你!”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仿佛在跟影子赌气。
顾崇谨松了口气,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会解决好和徐小婕的事,不会让你等太久。”
“嗯。”她低低的应了声,一层朦胧的泪雾从眼底升腾起来。只是,她弄不清楚,泪意是因为他,还是那个恼人的影子。
从医院出来,她像是失落的游魂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
脑子乱乱的,一半是顾崇谨,一半是讨厌的影子,它们在争夺,在打斗,如死敌一般互不相让。
她不想回家,房子太大的坏处就是一旦独处,就空荡荡的,沉寂的可怕。她并不知道,这个时候,陆晧言已经回来了。
打开门,见里面黑魆魆,就知道她不在,上到天台花园,那里也空无一人。
去哪了?
他连忙给她打电话。
看见来电显示,她毫不留情就挂了,是要告诉他今天晚上不回来了,让她锁门睡觉吧?
一股怨气狂冲到了脑门,如果四周没人的话,她一定会抓狂的尖叫!
可是她为什么抓狂?
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与她何干?
他们不过是阴差阳错有了个短暂的交集,彼此都是对方生命里匆匆的过客,就如天上的浮云,飘过无痕。
何必去计较?何必要在乎?
想到这里,她深吸口气,掏空脑子朝前走。
公寓里。
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陆晧言心头一紧:迷糊呆瓜在生气吗?因为他在约会的时候中途离场?
改发短信去试探:这么晚了,去哪了?
关你屁事!
羽安夏抬脚用力踹向路边的大树,暴怒加赌气的回了句:在酒吧找乐子,和帅哥跳舞,麻烦没事别来打扰我!
发完关机!
他回什么她也没兴趣知道,反正也就是诸如早点回家之类的废话,人家现在正跟女朋友一起呢,哪有空去关心她?
当然,实际情形完全相反。
此刻,陆晧言正在摇头苦笑,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他几乎可以想象出她现在一定鼓着两个大腮帮子,小嘴嘟到可以挂油瓶了。
再去拨电话,竟然关机。
见鬼!
他浑身的神经骤然绷紧了,她根本就是个不甚酒力的家伙,真喝醉了怎么办?
他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狂奔到附近的酒吧去找。
没有人。
打电话,依然关机。
见鬼,就算生气,也该告诉他自己在哪里吧?
一想到她如果不小心喝醉,可能被某个居心叵测的登徒浪子骚扰,他漂亮的浓眉就在担忧中拧绞成了一道横线。
不行,必须找到她!
他急call麦文峰:“把所有能在阳城调动的人全部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