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晧言几乎是一夜未眠,他担心、焦急、忧虑,唯恐羽安夏向杜乐天投降。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回了陆府,想向欧阳怀萱问清楚,她和杜亦菲之间到底有怎样难解的恩怨。
欧阳怀萱一听他问起这事,脸色就不自觉的微微泛白,“你不都跟羽安夏离婚了吗?还管许家的事做什么?”
“离婚了,我也不想被他们当成仇人一样,而且这仇还是因您而起。”陆晧言尽量用着和缓的语气。
欧阳怀萱的眸子闪烁了下,“是不是羽安夏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只是她妈妈原本对我印象很好,可是自从知道我是您的儿子后,对我的态度就完全变了,我很想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陆晧言倒了杯茶给她。
“我跟她没见过几次面,不是很熟,也不会有什么误会。你已经跟羽安夏没有关系了,也不犯不着理会杜亦菲,她们娘两都是狐妖妹子,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欧阳怀萱没好气的说,一想到杜亦菲,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厌恶。
“杜亦菲是堂堂正正的、明媒正娶的许太太,又不是投机上位的小三,怎么能叫狐妖妹子?”陆晧言眼里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从母亲的话语里,他就知道她在撒谎,当年她和杜亦菲一定发生过什么。
欧阳怀萱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用词不当而已。”
陆晧言呷了一口茶,把声音放低了些,“当年不会是您帮着王燕妮上位的吧?”
欧阳怀萱的嘴角不自禁的抽动了下,她竭力想要保持平静,但还是被陆晧言敏锐的目光捕捉到微妙的表情变化,“看来我说对了,妈咪,这么多年,您从来都没有感到过愧疚吗?”
他的语气里带了点责问,从她对羽安夏的态度,就知道她从未反省过自己做过的错事。如果母亲能有悔意,去向杜亦菲道个歉,没准过去的恩怨就能化解了。
欧阳怀萱听到儿子这话,火冒万丈,“你帮着一个外人说话,还是不是我的儿子?”
“我是帮理不帮亲,您帮着小三拆散了别人原本和睦幸福的家庭,难道我还要为您叫好?”陆晧言对她的态度很失望,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是个如此蛮不讲理的人。昨天,杜乐天攻击她的时候,他心里很不舒服,她是他的母亲,任何人都不能侮辱她。
可是现在,看到她这样的态度,他又能理解杜乐天的心情了。一个做了错事,却没有丝毫悔意的人,怎能不被人憎恶,怎能得到别人的谅解?
欧阳怀萱脸色铁青一片,但是她不能把当年的事说出来,只能竭力控制怒气,跟儿子打马虎眼,“当年,你还小,不懂。王燕妮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看她被杜亦菲欺负的很惨,实在可怜,才出手帮她的。不知道,当年那杜亦菲咄咄逼人,一心要置他们母子三人于死地,我要不帮忙,他们哪能活到今天?”
“怎么会?在我的印象里,她明明是个单纯又善良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害王燕妮?”陆晧言不太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告诉你,那个杜亦菲两面三刀,阴险毒辣,厉害着呢!她是高高在上许家太太,有权有势,王燕妮那个时候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小白领,杜亦菲要把她往死里整,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何况还要保护两个孩子。我是她在龙城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我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
欧阳怀萱顿了下,见儿子的目光温和了些,知道他相信了自己的话,又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给了他们一些物质上的帮助,还有阻止杜亦菲伤害他们,所以这件事上我不认为我做错了,如果她们母女要恨的话,只能说她们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陆晧言沉默了,无论如何,他都希望母亲没有对这件事参与的太多,只是对王燕妮提供了善意的帮助而已。
既然已经问清楚了,他觉得有必要向羽安夏解释清楚,不能让她们母女再误会母亲了。
羽安夏来见他,是得到了杜乐天的允许的,她同意女儿去跟陆晧言做最后的道别,两人把话说清楚,以免他再纠缠不休。
“我还真怕你不能出来了。”看到他,陆晧言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松的太早了。
一抹极致的痛楚从羽安夏眼底划过,她不想让他看到,就垂下了头,用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脆弱,“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低低沉沉的说。
陆晧言剧烈的抽搐了下,抬起手抓住了她的肩,“带我去见你妈,让我来跟她解释。”
“你要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为什么要跟秦雪璐结婚吗?”她的声音在绝望中微微的颤抖。
陆晧言的五脏六腑瞬间拧绞成了一团,生命中难以承受的重担之一就是忍受着误会,而不能去解释。
他攥紧了手指,一拳猛砸在墙壁上,“你妥协了?”
“我妈受过很多的苦,遭过很多的罪。离开许家时,我就发过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她,什么都听她的,不惹她生气。只要她开心,我就开心。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只会让她痛苦,让她伤心的话,我只能选择和你分开。”
泪水从羽安夏眼里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