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时,她几乎惊呆了,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
她使劲的甩了甩头,再甩甩,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是,他还在眼前,没有消失。
她又揉了揉眼睛,他还在。
“你没有做梦。”他低低的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怎么了?”她朝房间环顾一周,白茫茫的一片,空气里充满着浓烈的药水味,这里是病房,她怎么又进医院了?
“你晕倒了,医生说你严重营养不良。”他满眼的疼惜,之前她独自站在江边,他真怕她会被大风吹走。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问,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忙着准备婚礼吗?
“我恰好就在江滩,看见你晕倒,就随便过来帮一把。”他立刻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换上了冷漠的态度和语气。
“谢谢。”她低低的说。
“不客气,我不是为你,只是因为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你出事,对我没好处。”他的声音很冷,很平淡,寻不见一丝温度,抿了抿唇后,他又道,“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把自己弄成了这个鬼样子?”
“我挺好的。”她耷下眼帘,用浓密的长睫毛遮住了闪烁的眸子,唯恐自己的小秘密透过眼睛泄露出来,被敏锐的他捕捉到。
“那为什么会严重营养不良?”陆晧言挑眉,顿了下,又补充一句,“你的事,我原本管不着,不过你要生病了,会影响我们在南海的合作工程,所以我必须弄清楚状况,以免我们陆家的利益受损。”三言两语把自己所有的担心都遮掩了。
“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吃得少了一点而已。”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若蚊吟。
“为什么胃口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追问,唯恐解毒制剂突然失效,她身体的残余病毒再次发作。
是,她在心里回道,她的心不舒服,好难受,难受的快要停止跳动了,可是舌头坚决不会承认。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你放心吧,我身体好得很,不会影响到南海的能源项目。”她显出了不耐的表情,他问得她心烦意乱,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所有的心绪都表露出来。
“今天就在这里待着,明天我会让医生给你做个全面的体检。”他用着命令的语气,仿佛她是自己的下属。
“我要回去,我不要一个人待在医院里,我讨厌医院。”她掀开被子要起身,被他霸道的按住,“我会在这里看着你,别想乱跑。”不得到确切的体检报告,证明她身体无恙,他一刻都放心不下。
她剧烈的震动了下,在这里看着她?什么意思?整个晚上他都要留下来,不回去了?
“你不是要举行婚礼了吗?还有闲工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要是你个人的事,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管。我是为南海的合作工程,上千亿的投资,半分都马虎不得。我必须确定你的身体没事。”他冷冷的说。
“看来我对你还不是没有一点利用价值。”她嗤笑了声,心里一阵酸楚。
“许氏在你手里当然比在其他人手里,对我们陆家有利。”陆晧言双臂环胸,面无表情的瞅着她。
“既然你这么在乎家族的利益,为什么还要跟秦雪璐举行婚礼?这对你的家族难道没有影响吗?”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婚礼是我个人的事,你不是也要跟顾崇谨结婚了吗?”他墨瞳微缩,目光变得阴黯且深沉。
她微微一怔,嘴唇翕动了下,刚要解释,又合拢了,把话语在舌尖上转换了下,“对,我和崇谨也要结婚了,搞不好就在下个月。我今天出来逛街,就是专门为了看婚纱。”这话几乎是在赌气。
陆晧言的牙关咬紧了,他还在淌血的伤口又被狠狠的划上了一刀,还撒下一把盐,痛得他冷汗淋漓,快要支撑不住的倒下去。他踉跄的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好维持自己的力气,“很好,恭喜你了。”他极为费力的从僵硬的嘴角挤出几个字。
“我也要恭喜你,和初恋女友有情人终成眷属。”羽安夏极力保持着语气的平静,藏在被子里的手却在痛苦中不自禁的攥紧了。
“多谢了。”陆晧言的脸上暗藏着心灰意冷的神色,望着她的眼睛极冷,仿佛冰一直从瞳孔凝结到了心里。
保镖把晚饭送来了,按照陆晧言的吩咐买了瓦罐鸡汤、清蒸多宝鱼、尖椒黄牛肉、香辣基围虾……都是羽安夏爱吃的。
可是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她拉上被子蒙住了头,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意,很害怕被他看到,只好蒙住头悄悄的拭去。
“刚才不是说身体没事吗?不想吃东西也叫没事?”陆晧言努力维持平淡的语气,但心里担忧的要命。
“不用你管,你回去好了,秦雪璐还在家里等你呢。”她越来越想哭,就干脆咬住了唇,惩罚自己的脆弱。
“你很想我走吗?”陆晧言的声音沙哑了,他的嘴里像含了一片黄连,极致的苦涩烧伤了他的喉咙。
“是,你走吧。”她赌气的、残忍的说。
“好,如你所愿。”他话音落地的瞬间,就有脚步声响起,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