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飞眸光动了动,连忙插话说道,“对,薛凝你额外再拆出来两部分,一部分给堂姐,一部分给我,我拿去送给王将军。
反正那龙骨那么大,少那么一些,只要你不说,公主也不会发现的,你对外人也不用那么实在,反而跟家里人倒是斤斤计较!”
薛昭飞最后这句话,倒是直接说到薛家的几个人心里了。
他们眼热薛凝得到的赏赐,想要逼着薛凝交出来一些。
就连薛有道也动了心思,那龙骨珍贵,多分一些,留在家里,万一日后生病需要,也是个保命难求的药材。
薛有道开了口,看了一眼薛凝身边的忍冬,沉声命令道。
“还不将你家姑娘身后的龙骨,拿过来,现在大家就分一分......”
忍冬愤愤不平,怀里抓着宝剑,又去护着锦盒中的龙骨,眼眶急得通红,不肯让步。
她岁数小,平日里也是怕老爷跟夫人的,毕竟她的卖身契还在两人手里。
可是......
就是再怕,为了薛凝,忍冬也什么都不怕了。
“老爷,这御赐的赏赐,是我家姑娘的,你们怎能惦记姑娘的东西?”
忍冬声音哽咽鸣不平,“平日里什么好东西,你们都可着四姑娘,从来想不到我家姑娘,现在姑娘凭着自己的本事,得到的赏赐,你们又凭什么来抢!”
“忍冬......”
薛凝握住忍冬的手,对她摇了摇头,“不必与他们说这些的。”
因为,没有意义。
她以前不是没有争论过,看不清明,可现在她懂了,不在意你的人面前,说再多委屈,也只是笑话罢了。
薛凝眸光冷淡,看向一个个眼红她赏赐之物的人,她一字一句说道。
“我不会给薛明珠用一丁点,也不会把宝剑给薛昭飞,我的东西,我做主。你们若是抢,那我就去公主与太后娘娘面前恕罪,是我护不住御赐之物。
父亲与母亲,若是能丢得起这个脸面,那就去做吧。”
温氏脸色一白,有些发慌的看向薛有道,一脸伤心极了的样子。
“老爷,我嫡亲的女儿,竟然为了点物件,要去告我这个娘亲,还有你这个父亲,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下了她......”
薛有道声音发寒,盯着薛凝说,“你母亲十月怀胎将你生下来,这些年我薛家也没对你缺吃少穿,你能活这么大,如今长本事当女官,得到御赐之物,哪一样不是因为你是我薛有道的女儿,你才有的今天。
薛凝,在这个薛家,如果我要追究到底,你又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你自己的?”
薛有道高冷的语调中,透着一股不屑威压,“你这段时间,真的是闹够了,我没倒出功夫教训你,你倒是先是与你母亲,大哥二哥耍性子,又是与你六弟断关系,期间你欺负你堂姐数次......
薛凝,这满京都城,也找不到第二个,如你一般的逆女,你有本事就去告!我倒要看看,你堂姐因你重伤未醒,你能救却不想救,如此恶毒,但凡你走出去,全京城的百姓,都会唾弃你!”
世人都看中名声,尤其是女子,在这世道本就艰难,薛凝之前‘害死’三哥,名声就是扫把星,人人唾弃,如今刚好转,薛有道不信,薛凝敢把自己的名声赌上去。
薛凝的五指紧了紧,她看着薛有道,声音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薛有道整个人微微僵了一下。
薛凝说,“父亲,有时候我真的很想问你一句,到底我是你的亲生女儿,还是薛明珠是?”
薛有道随后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你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明珠是我大哥大嫂的孩子,我看你是疯了!”
薛凝麻木讽刺的看着在场的所有人,所有逼着她交出赏赐的人,她以前期待过全家一起来找她,羡慕过薛明珠。
但讽刺的是,有朝一日,她终于梦想成真,全家人几乎到期了,主动一起来找她看她。
可却是为了逼她,交出赏赐,让给薛明珠。
“是吗?可是父亲还有母亲,你们所有人,让我感觉不到,我是亲生的。你们在逼着我交出赏赐,欺瞒公主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死活?这可是欺君之罪。
九公主备受皇上宠爱,又是嫡公主身份尊贵,太子殿下的亲皇妹,太后也日日照拂她,这般尊贵的人,你们曾经多么期望薛明珠能当她的伴读,与她交好,不惜重金为她聘请名师教她。
我薛凝生在薛家,是我命不好,但我与九公主结交,与她交好,是老天可怜我薛凝。”
薛凝平静的看向他们所有人,眸光所到之处,就让他们不自禁的移开眼睛,不想与她对视。
“若今日得了赏赐的是薛明珠,若今日与九公主交好的是薛明珠,你们可会为了我,让她欺骗公主,交出赏赐呢?”
温氏唇瓣嗫嚅,“凝凝......母亲,母亲当然会的,你与明珠,在我心里,都是我的女儿......”
她话虽然这样说,可是说道后面,脸上却臊的慌,自己都心虚的自欺欺人。
至于其他三人,则是面色涨红,被薛凝说的,自觉理亏,可却又不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