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昭飞余光还偷偷看薛凝,想要看薛凝的反应,然而,他只看见了薛凝,从始至终的平静。
他们送的这些东西,薛凝无动于衷,没有欢喜,没有感动。
薛明珠这会儿上前一步,将那帕子还有丫鬟背着的旧棉衣棉被放下。
薛明珠故意恶心薛凝道,“凝凝,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这些虽然是我盖过的被子,但我记得当初,你因为母亲特意给我做的软被,你还与我争抢想要过。
如今,这些东西,我都让给你,我只求你收下我一片好心,收下兄长们的关心吧......
你若是要怪,那就怪我吧!”
薛明珠将那棉衣,往薛凝旁边推了推,棉衣上面,袖口的位置,还浅浅带着两个洞,在薛凝看清的瞬间,眸光彻底冷了下来。
薛凝扯住薛明珠的手,用力一推,“薛明珠,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
薛凝还看向薛严他们,“你们也一样。”
薛明珠作势往后倒去,“凝凝,我只是好心......”
薛明珠被薛严扶了起来,她内疚而又难堪的看着他们说,“都怪我不好,非要跟着你们,凝凝不喜欢我,所以连带着,兄长们的礼物,她也不要了。”
薛严眉心蹙了蹙,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
“薛凝,明珠也是一番好心,你别任性,这些东西,我们放在这里,既然你不想看见我们,那大家就先走了。
等你走那天,我们都会亲自给你送行的。”
薛凝只看了余嬷嬷一眼,“嬷嬷,这些东西都扔出去。”
余嬷嬷护在薛凝身前,一想到薛严跟薛玉朗,在宫里都未曾帮过自家姑娘一把,她对他们就难有好脸色。
余嬷嬷用力擦了眼睛,将那些箱子,都推了出去。
“少爷们,莫要让老奴难做,这些东西,我家姑娘不缺,大少爷若是真的这般关心姑娘,当初就不应该眼睁睁看着姑娘立下军令状去漠北!”
余嬷嬷甚至想问,若是四姑娘,大少爷也会那样无动于衷吗?
薛严薄唇紧抿,脸色难看,“你!”
薛昭飞也不耐,“薛凝,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呢!我们今日过来,可是对你好,你分不清好坏吗!”
薛玉朗欲言又止,“薛凝,这次真不能再嘴硬了,东西我们放下,这就走,你别闹了,你哪有银子!漠北那边缺吃少穿的......”
薛玉朗直摇头,三个人拉着薛明珠要走。
可薛明珠不走,她忽然跑过去求薛凝。
“凝凝,到底要如何,你才能收下这些东西呢?我的东西,你不想要没关系,但兄长跟昭飞的一片心意,我求你别辜负。
你生气,堂姐让你出气,你想要我怎样都行,就是别伤了兄长的心,亏待了自己啊!”
薛明珠的‘善良美好’,再一次,在薛家的人眼里,跟薛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心中的那些内疚感,随着薛明珠的话,消散了些许,隐隐看薛凝的目光,有些不满。
“堂姐,你别与她说了,她油盐不进,我们仁至义尽了,不必再管她!”
薛昭飞这就要拉着薛明珠走,薛明珠顺势抹泪,还一脸自责不忍。
就在薛明珠以为自己的目的再一次达到,恶心了薛凝一把,全身而退的时候,薛凝却忽然开了口。
“薛明珠,你若是能在佛堂这颗柳树前,跪上两日,直到我出发去漠北,你这棉衣,我便收下。”
薛明珠脚步一顿,难以置信的看着薛凝,“你......说什么?”
薛凝冷淡的眸底,是让薛明珠骑虎难下的嘲弄。
“怎么,你不愿意?那看来,你刚刚所言,也并没有几分诚心在,既如此,就莫得再道德绑架别人,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薛明珠僵硬站在原地,“我,我没说不愿意,只是......”
薛明珠没想到,薛凝竟然真的让她跪!薛凝怎么敢的!
薛明珠眸光一转,“我只是不知凝凝为何,让我在这颗柳树前跪着,凝凝,我可以在佛堂里跪着,为你祈福,为全家祈福诵经......”
“明珠......”
薛玉朗不赞许,却心疼极了。
薛凝没有错过薛明珠眸底的恶意,是在等着她亲自揭开伤疤,但薛凝不在乎。
她一字一句,说出来的话,却让薛家三兄弟顿住。
“薛明珠,这颗柳树下,埋着守佛堂的小黄狗,这条命,是你欠的。
当时你说丢了簪子,全家都怀疑是我嫉妒偷的,大过年将我罚跪在佛堂。
这条狗,因为护着我,咬坏了你的棉衣,你说狗欺负你,就让人将狗打死。事后却发现,你的簪子并没有丢。”
薛凝明明已经不会生气,不会哭了,可想到当初,给她带来温暖的小狗,最后却因为自己,被薛明珠打死。
薛凝认出了,那棉衣上的牙洞,就是当初被咬的那件。
薛凝看向薛明珠,强势冰冷的,让她心中莫名胆怯。
“薛明珠,跪下。这是你求的!”
薛明珠觉得被薛凝羞辱,心中气急了,她当然不想跪,但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