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贞甚至发散思维到,待会儿王爷过来了,看见满屋子就自己一个人坐着。
呵呵!
到时候能对自己有好脸色?
福晋真是好阴险啊。
故意给自己挖坑,就是为了降低王爷对自己的好印象。
方便日后更容易抱养孩子是吧?
那自己就偏不让福晋如愿!
茹贞心里恶狠狠地想着,脸上却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多谢福晋。”
她感激地福了福身子,“只是府医叮嘱了,说妾身近日来不宜久坐。”
说着,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怕是要辜负福晋的好意了。”
茹贞肯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打福晋的脸。
她的行事作风,一向都是尽量不给人留下话柄。
这不,行动上做的多完美。
哪怕福晋心里再不乐意,难不成还能和一个孕妇计较?
更别说,现在屋里还躺着一个呢!
“嗯,”清和点点头,很快略过了这个话题,转而关心道:“耿格格那边呢,白府医怎么说?”
“回福晋,白府医今日突然腹泻,”绿萝来之前,已经把事情给打听清楚了,“如今在里面看诊的,是另外一位路府医。”
此时,正在替耿妙妙把脉的路府医,心中痛骂自己为什么也不跟着一起病了算了!
他一直皱着眉头,脸上表情很是凝重。
心里也惊涛骇浪般,狂卷个不停。
这耿格格的脉象,怎么摸着不太像是……有喜了啊?
难不成,是自己医术退步了?
府医不敢大意,又继续仔细把了把。
耿妙妙躺在床上,双眼通红。
哽咽着问道:“路府医,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一旁的元宝连忙否认:“不会的不会的,格格放宽心,路府医一定会有办法的!”
耿妙妙闻言,立马目光殷切地看向路府医,把人看得压力巨大!
他只是一个大夫,又不是神仙。
救死扶伤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凭空给人变出来一个胎儿呢?
他又不是送子娘娘!
路府医被两双充满希望的眼睛,盯得额头直冒冷汗。
“这……奴才怕是……”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把元宝给急红了眼。
她就差吼出来了:“到底怎么样?快说啊!”
路府医心里有苦难言。
要说耿妙妙没有见喜吧,可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
竟然没有人发现!
而且,当初给耿格格把脉确诊的,是同自己一起入府的白府医。
如果自己否认了他的话。
岂不是证明,对方是个庸医?
那觉得自己被愚弄了的雍亲王府众位主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罪魁祸首?
那和姓白的一起同住的自己,焉知没有包庇的嫌疑?
倘若把事实真相说出来,那自己还有命活吗?
那个姓白的,总是偷偷摸摸跑出去,回来就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的。
一看就知道,是干了什么坏事,所以心虚得不行。
路府医当初,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干脆装作视而不见。
反正又和自己没什么牵连。
可是如今,关系就大了!
“格格,”路府医颤颤巍巍擦了擦快要滴落到眼睛里的汗水,心虚到不敢抬头,干巴巴地说道:“请您节哀。”
“不——”
耿妙妙发出一声哀鸣。
像极了失去了幼崽的孤狼。
正好被匆匆赶来的胤禛听了个正着。
他脚步一顿,目光里的哀切,但凡长个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耿氏呢?”
胤禛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失去孩子了,却还是无法适应这种疼痛。
“她怎么样?”
清和没想到,王爷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耿妙妙!
原本即将脱口而出安慰的话,说什么“爷,孩子还会再有的,您不能过于哀恸,而伤了身子”,也被咽了下去。
转而僵着一张脸,干巴巴地表示:“府医还没出来,妾身也不太清楚。”
胤禛闻言,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
不过他也清楚,福晋并没有做错什么。
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子嗣都是比孩子的额娘,更重要的存在。
“府医呢?”他揉了揉额角,“把人叫出来。”
路府医听到传唤,丝毫不敢耽搁。
连忙从里面出来了。
“奴才参见王爷……”
“行了,”胤禛一抬手,制止了那些繁杂的虚礼,“耿氏如何了?”
路府医刚刚已经下定了决心。
既然都把来月事说成小产了,那就只能选择一条道走到黑了。
“回王爷,”他跪在地上,声音极低,却足以令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耿格格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气氛静寂了片刻,很快屋里就传来耿妙妙高亢的哭腔。
伴随着“我的孩子啊”这样悲痛的泣鸣。
“苏培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