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不用过多解释,胤禛心里也明白,这药性为何会发作得“刚刚好”了。
“这手段,还真是,”他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忽地冷笑一声,“令人防不胜防啊。”
声音中的冷酷与寒意,让人不自觉地缩起了脖子。
老大夫有些受不住,整个人都在打摆子。
他这是头一次直面来自于一朝亲王的威压,没直接腿软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就已经够好了。
就连苏培盛也坚强不到哪里去。
脑袋低到恨不得直接和地面接触上!
但是至少看上去还能稳得住。
毕竟跟在主子爷身边时间长了,心理素质好歹比一般人强上几分。
“苏培盛,”胤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冷静,“你带着大夫去一趟奉安院。”
“就说……”
想到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道:“就说我不放心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孩子,特地寻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替她再诊断一下。”
这也算是胤禛特地找的一个理由吧。
看在那个孩子的份上,给钮钴禄氏留一点体面。
“是,”苏培盛连忙应下,“奴才明白。”
至于老大夫的任务,当然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老人家,”胤禛对于老人家的态度,还是很和蔼的,“我希望你能在即将去的那个院子里,寻找一下有没有你口中说过的那个,蛇床子味道的残留。”
当然了,重任也一并交付了出去。
“奴才、奴才一定尽力!”
老大夫有些慌乱,却不敢一口应下。
毕竟这中间隔的时间太久了,想要一下子就找出证据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只能踌躇着开口:“但、但是奴才不敢确保,一定能有所收获。”
胤禛也知道自己若是非要老大夫找出些什么东西来,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但是就这样一无所获的话,又十分的不甘心。
于是只能咬着后槽牙,故作大度道:“当然了,老人家说得在理。”
却还是不死心,施加了一点压力。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心一些。你觉得呢?”
老大夫不敢觉得。
他哪里有说话的余地?
雍亲王都这样说了,自己难不成还能随意糊弄过去?
更别说,老大夫本身就是一个较真儿又带着些耿直的性子。
否则也不会直接把心里话都给说出来。
于是只能呐呐称是。
打一棒子,自然也要给出一个甜枣出去。
胤禛深谙此道。
“我听说,令孙得你真传,医术同样了得,”他当即就有所表示,径直安排下去,“我这府上,刚好缺这样一位府医,不知道老人家有没有兴趣来呢?”
老大夫还能怎么办?
当然是表现得十分迫不及待,又感激不尽地一口应下来了。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颤颤巍巍就要跪下去,“草民万分感激!”
这可是来自堂堂一位亲王抛出来的橄榄枝!
他哪里舍得拒绝!
更何况,从被暗中带到王府里的那一刻,老大夫心里就已经为自己安排好后事了。
只是没想到,请自己过来的竟然是雍亲王!
那一瞬间,不得不说,他着实松了好大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最起码性命无忧。
哪怕后半辈子都活在别人的看管中,他也认了!
谁料竟然还能峰回路转?!
不仅保住了性命,就连自己那不成器的孙子,都能在王府里谋一份生计!
这对老大夫来说,简直、简直就是天降大喜也不为过!
“王爷、王爷洪恩浩荡,”老大夫显然高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奴才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
听见这话,胤禛当即厉声制止:“噤声!”
看着他被吓到不知所措的样子,只能无奈地挥了挥手:“跟着苏培盛下去吧。”
“叫他教教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主子爷,时辰不早了,”另一边,张起麟也完成任务回来复命了,“马车已经准备妥当。”
他不仅带着王爷的赏赐,去其他院子里晃了一圈。
就连去富察府上接荣安侧福晋的马车,也早早备下了。
这样才能在主子有需要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取用。
而不是手忙脚乱的去准备,叫主子一直等着。
“嗯,”胤禛的声音早已经不复之前的压抑,转而问道:“那个乌雅氏,还在吵闹个不停?”
一提起这个来,张起麟脸上就露出些许微妙的表情来。
他扯出来一个笑,颇为艰难地回道:“嗯这个……现在倒是停下来了。”
可是就在自己听从吩咐,把人给“请”走的时候,别提有多费劲了!
直至回到花满轩,乌雅格格还一直大喊大叫着,又蹦又跳的。
想要逃脱掉那几个精奇嬷嬷的钳制。
中间甚至一度都被她给挣脱了!
这让张起麟不得不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