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又不是故意的。”德妃还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可怜之人呢。
末了不屑的总结道:“不过是几根头发而已,哪就这般娇贵了?”
“娘娘,”谁知念安忽然一脸不可置信地大声喊道:“您、您怎么能颠倒黑白呢?”
“明明就是您,说什么机会难得,为了增进我们之间的情谊,非要主动替我挽发。”
“我百般推辞,”念安似乎是伤心到了极致,连声音都有些颤抖,“您却一意孤行。”
“现在怎么就变了说辞呢?”
德妃显然没料到会被倒打一耙,急赤白脸地吼了一声:“你胡说什么呢你?!”
尤其是在看见宜妃那一脸鄙夷的表情后,她更是怒不可遏。
当即就想冲到念安脸前,好仔细与她分说一番!
念安被那恶狠狠的眼神吓到了,不自觉就往宜妃身后躲去。
德妃伸出手指着她,气冲冲叫道:“你给我出来!”
“有胆子胡说八道冤枉人,没胆子承认是吧?”
甚至连袖子都撸了上去。
可见真的是气疯了。
宜妃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时机。
当即满是不赞同地指责道:“德妃妹妹,你这谎话,也太漏洞百出了些。”
“富察氏不过是一个小辈,怎么可能使唤得动你呢?”
说罢,眼神中的鄙夷愈发的深了。
这种糊弄人的鬼话,连三岁小孩子都不信!
德妃咬牙切齿的狠狠瞪了念安一眼,接着没好气地说道:“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就是富察氏要求我替她挽发的!”
宜妃干脆阴阳怪气的附和了起来。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她撇着嘴,一针见血的质问道:“我竟不知,大名鼎鼎的德妃娘娘,什么时候这般恭顺了?”
至此,德妃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以往做的那些孽,现在都变成现世报来回馈到自己身上了。
不论她再怎么样费力去辩解,也根本不会有人去相信。
简直就是有口难言!
富察氏仅在宫里待了短短一天的时间,德妃就感觉自己好像老了三十岁!
“娘娘,”念安慢慢从宜妃身后露出来一个脑袋,干脆利落地承认了,“是我要求您替我梳头挽发的。”
接着又满怀关切地小声说:“您别生气了,万一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啊?”
“今日,现在,就此时此刻,”德妃那温和贤惠的面孔,再也装不下去了。
她冷着一张脸,深恶痛绝地说道:“你赶紧给我走!”
其实她更想说“滚”来着。
要不是旁边还有一个宜妃在那里虎视眈眈,她早就大肆宣泄一番了。
“娘娘别生气,”念安见状,连忙委曲求全地应下,“我走就是了。”
“也罢,”看够了好戏的宜妃总算是善心大发,适可而止了,“既然德妃妹妹都开口赶人了,我看呐,你还是跟我去翊坤宫吧。”
不过最后也不忘冲德妃心里扎刺。
状似关心道:“妹妹这脾气忽然如此暴躁,还是早些看太医为好。”
“那就不劳宜妃关心了,”德妃现在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反唇相讥道:“有空还是多操心操心你那小儿子吧。”
宜妃听罢,脸色连变都不带变的,浑然洒脱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一介深宫妇人,哪里能管得了阿哥们的事情呢?”
这话就是在指桑骂槐,说德妃的手伸的太长了。
连前朝的事务都敢关心,怕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
看着老对头气到像是随时都要昏过去似的,宜妃用惊诧的语气开口,“妹妹别是没休息好,这会儿突然不舒服了吧?”
“不如这样好了,”她狡黠一笑,故意提出了一个坏主意,“让富察氏留下来侍疾,也好叫她尽一尽孝心。”
念安也很上道,当即自告奋勇地表示:“我再愿意不过了!”
而德妃听见这话后,强撑着硬是没有当场晕过去,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不、用、了!”
“我就是有些没睡好,”脸色阴沉得跟水鬼似的,“富察氏还是早些出宫吧,免得一会儿日头升起来,晒的慌。”
临走之前,念安提出要向德妃告别。
“不管怎么说,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周全些才好。”
宜妃满意地点点头,“确实如此。”
又出于好心叮嘱了一句,“不过也不必耽搁太久。”
“您放心好了,马上就回来!”
念安活泼灵动的这一笑,倒是叫宜妃有些晃神。
“你怎么又回来了?!”
德妃看见这熟悉的身影,顿时眼前一黑。
“您瞧,被凭空污蔑的滋味,不好受吧?”
念安则是微微往前走了几步,凑到德妃耳边,嘴角上扬着,小声说道:“您这么大的人都承受不住,更遑论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呢?”
撂下这句话,也不管德妃那张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念安拍拍裙摆,潇潇洒洒地离开了。
这一天也够累的。
原本没想过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