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瞿远练剑已小有成就,虽没有若水剑术高深,但打退敌人,用来防身还是足够的。
若水将他放出结界,让他下山历练。
是夜。他路过一处村庄,灯火通明,村民们都在布置着自己的村屋,他们在柱子上挂上一些儿青椒和玉米串成的长条儿,再剪下麻布贴在墙上漏出的缝隙。
平日里打桩的壮汉此时搬搬扛扛的建着一个园台,台上灯笼高高挂起,旁边是鲜艳的彩条,被风吹起,像是天边的霓虹。
少女盛装打扮,穿梭其间,好不热闹。
村民们望见瞿远一身白衣,外披佛理道服,便热情的走过来说:“这位小郎君,你是外地人吧?”
他点了点头,向村民行了个礼。
“施主你好,在下离苦,下山修行,刚途经此处,觉得十分热闹,便过来看看。”
一名长相粗犷的壮汉提着酒壶过来,看见他,十分惊喜的说:“小郎君,喝酒吗。”
瞿远双手合一行礼说:“在下是佛门之人,不喝酒,望施主见谅。”
壮汉失去了兴趣,挠了挠头说:“原来是出家人,可是出家人怎么还留着长发呀。”
瞿远一笑说:“在下是带发修行的人!”
壮汉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噢,原来如此,那请小师父上座吧,今天是我们村长儿子的百日诞,村长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子可高兴坏了,特意设下这酒席庆祝呢,我们都是沾了村长的光。”
一股大风忽然吹来,瞿远分明闻到了那不远处传来的妖的味道,而且闻那味道还是个恶妖,风一瞬又停了,他却找寻不到那股味道,诡异。
望见他眼神有异,壮汉也朝他的方向看了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壮汉疑惑的问:“施主你在看什么呢,快入座吧。”
瞿远回应他:“是是是,我只是在看你们打扮很好看呢,被惊艳到了。”
壮汉作出一副小女子害羞的模样说:“那可不是,果然还是有人欣赏本大爷审美的。”
瞿远冷笑了一下说:“呵呵呵呵,施主请吧。”
他这一来,是把村口的三姑六婆都吸引了过来,前有村口王二妹赠花,后有村花如月赠糖。
还有林大娘捧上了自家的美食点心,气的林大娘的夫君恶狠狠的瞪向瞿远,平日里自家都不舍得吃的珍贵点心,居然给那臭小子吃,她家夫君走到她旁边喊了半天娘子,林大娘都不曾回头看过自家夫君一眼,怕是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瞿远。
这一下子就引起了公愤,男人都露出了自己雄伟的手臂,试图用身体引人注目,好让自己娘子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
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村里人哪里见过容貌如此俊俏的小郎君,还是个带发修行的修佛僧郎,他面若润玉,唇红齿白,一颦一笑都惊动着村里无数怀春少女的心,跟村里矮穷挫的男人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瞿远苦笑着回绝道:“谢谢各位姑娘,我师父说,无功不受禄,出家人讲究清心寡欲,实在是不好收各位的礼物啊。”
姑娘看到他谦卑的样子,更是不由得心里更加喜欢了,恨不得让他立刻还俗,绑回自家当压寨夫君才好。
村长来了,这闹哄哄的人群终于散了。
只见村长约莫六十岁,眉眼弯弯旁长满了皱纹,还有些许斑点,一双眼睛十分有神,笑起来略微有些沧桑,但是盈盈笑意下,衬得他很是面善心慈。
他手里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穿了一身红袍子,金丝线环绕在图案纹路上,虽然边角处有修补过的痕迹,但也不难看出为了这场宴会也是精心打扮过,怕是把自己的珍藏许久的衣服都拿出来了。
隔壁是他新娶两年的小夫人,玲珑小巧,颦蹙之间都是娇羞媚态,一身粉桃色的轻纱软袍,年龄约摸二十左右,他和村长站在一起,不像夫妻,倒像是祖孙俩。
瞿远想了一下,愣住了,这该不会是强娶来的媳妇吧,又安慰了一下自己: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必太过介怀,如若真有冤情,他也断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只见那村长小夫人时不时地将视线投到他身上去,目光很是热烈,热烈中又带了一丝不忍。
瞿远避开她的目光,想了想若水,那清冷的气质,绝佳的容貌,如月光洒落他的心尖,便是想起来都心动无比,
此时他便感觉任何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除了若水殿下!嘴里还喃喃了一句:阿弥陀佛。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突然冲了出来,跑到那村长夫人旁边拉起她的手作势要跑,吓得现场的人是傻了眼,只因那男子手里还提着把又粗又长的大刀,指着想要拦路的人。
大家都乱了阵脚,认出那是不远处的山寨里的山贼余言礼,谁也不敢上去救,生怕刀光剑影一瞬间,自己就被错手杀掉,那俞言礼还想要抢过村长手里的孩子,孩子被村长死死抱住,也不敢放开。
唯有瞿远这个二愣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徒手提起那俞言礼,扔到了另外一边,只剩下那惊慌失措的小夫人倒在舞台上,似在低泣,模样好不可怜动人,但是他从刚刚开始就已经闻到了这女子身上不对劲的味道
——是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