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熊冯特怀疑他和白池有勾结,倒不如真的和白池合作。 “房先生考虑清楚了?”白池怡然坐在房谷面前,又逐渐恢复胸有成竹的模样,彷佛那一瞬的慌张只是呼吸促急导致的错觉。房谷刚才的想法她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过来同他谈判,更不会有这场威胁。 “熊先生……”房谷一改恭敬的态度,是谁的人表面功夫要做足,改口称:“熊冯特让我跟梁争辉透露,这回给陶昕冉的父亲加大剂量,致死量,否则就断他们的经济来源。我这边接到的意思是让他们相互撕扯,最好能两败俱伤。” “梁争辉在枫林市,也是熊冯特安排的?” “是。”房谷如实补充:“五年前,梁争辉一来枫林市,我这边就接到了消息,但熊冯特没让我做什么,只是让我掌握梁争辉的住址。” 白池又问:“我和陶昕冉私下联系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知道,就你找我问陶宏量行踪的时候,我刚猜到。” 房谷确实刚看出来,如果白池不主动问到这件事,房谷还猜不到这一层。这样也好,大家互有把柄,利益关系也能更稳固,房谷也不必时时担心白池会把他倒戈的事出卖给熊冯特。 白池自觉和陶昕冉相遇是偶然,这两年的联系很隐蔽,金钱来往也十分谨慎,房谷之前应该没察觉到她们的关系,房谷不清楚,意味着熊冯特一定也不知道。 所以熊冯特选择这时候对梁争辉下手……究竟是想掩盖什么呢? 白池这边与房谷达成联盟,市局那边也没闲着。 市局法医队的最终报告还没全部出完,四个人没有在户籍系统中登记过,看着也就成年左右的那俩年轻人连学籍都没有,本来确认身份是要耗费一段时间的,但现在不必了。 他们的身份昭然若揭,梁争辉、梁争辉的妻子柳烟,以及梁婉的两个弟弟,梁泽和梁峰。 剩下那位通过人像比对,在户籍系统中确认了他的身份。 陶宏量,1972年出生于贵西,离异多年,有个22岁的女儿,名叫陶昕冉,父女二人于五年前来到枫林。 时也命也,梁婉选择留在贵西,没跟一家人逃出来,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死心和殒命两种结局,若重来一次,不知她会怎么选。 谢琰东年纪小两岁,之前在枫林市局有秦斌和唐景珏两位师兄罩着,生活上总像个孩子,有时候情感很丰富,也很多余,好容易跟唐景珏单独呆了几年,显得成熟稳重了些,这阵子被秦斌一带,动不动就伤春悲秋的德行就又回去了。 从唐景珏手机屏幕上瞥见白池的信息后,他全然不震惊那自然是假的,但本着不太负责任的想法,秦斌和唐景珏能信的人,谢琰东也跟着信。是有点盲目崇拜的意思,但有时候对待师兄和搭档,就得这么信。 如果最亲近的战友都无法信任,那还能相信谁呢?就像秦斌和唐景珏永远无法怀疑杨远征一样,在他们这行,有些前辈就是矗立在信仰道路上的丰碑,容不得丝毫诋毁。 谢琰东此地无银地整理好表情,故作淡然地开口:“从尸检结果来看,陶宏量有较长时间的吸毒史,他体内检测出了过量的□□,注射剂量在2500毫克以上,心肌纤维大量断裂,是由兴奋后的急性昏厥导致的死亡。通过对现场的勘验,出租屋内还有另一个人的指纹,不属于房东,还没来得及做比对,初步怀疑来自于登记住房信息的那名女子。” 空气如同缓滞了一样,无声无息。 谢琰东没问出口的话大家都已心知肚明,那个登记住房信息的女人,最有可能的,无非是白池和陶昕冉两人中的一个。 房东说登记的时候来人戴着口罩和墨镜,无法确认相貌,仅从身形来看,二人都有可能。 此时的白池也无心撇清她身上的怀疑,她联系不上陶昕冉了。 如果陶父真的因为吸食毒品过量而丧命,陶昕冉就再也没有软肋,她一定会选择用最激进的方式找梁争辉报仇。 但陶昕冉正在疯狂地寻找她的父亲,跑到昌平路的案发现场找梁争辉,恰好被守在附近的宋伯明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