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荷有惊无险活到三岁这年,句莲也磕磕绊绊地迎来十岁大关。
“句氏一族存世甚久。我们的立身之本便是公平公正。”
按照句氏族规,凡句氏族子三岁开蒙,七岁验灵根,十岁之后则需与族内十八岁以下少年当众比武。
“公平便是一切只以实力作为准绳。”
若十八岁前一场未胜。
“公正便是一切都要摆到明面上来。不得徇私舞弊,也不会因为父亲是句氏家主就受到格外优待。”
便会被句氏除名。
“族内无论何人,只要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便可争夺家主之位。”
句荷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
“唯有修为深厚能胜过族内所有挑战者,又德才兼备可独当一面受到句氏各位长老支持的人,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家主之位。”
难怪句氏敢自夸为仙界第一世家呢,没能力就说人家不姓句,那姓句的自然都是有实力的人咯。逻辑鬼才。
“句氏族规亘古未变。小少爷知是不知啊!”文夫子一戒尺拍到了句荷的桌上。
句荷被惊得骤然挺直了上半身。
“知道。我还记得昨天文夫子也讲了这一段,连话都说的一模一样,文夫子是不是老糊涂了?”句荷关切地望着怒目而视的老人。
句荷已经到句氏学堂上了半个月的课了。
句氏学堂,顾名思义,是为句氏族子开办的学堂。学堂中有一文一武两父子。文夫子博闻强记,教授仙界常规、句氏族规并理论知识等。武夫子则专司拳脚与修炼之法。句氏学堂每十日休一日。句荷对这个时间安排很是不满。
文夫子亦对句荷很是不满,那戒尺直直地便要落在句荷的头上。
句荷自然侧身一滚。
“啊!”隔壁桌的同学被她撞倒了。
句荷忙摆手道:“不好意思啊,不是故意的。”
“你还敢躲!”文夫子是个看来颇有些年岁的老头了,留着长长的胡子,是货真价实的吹胡子瞪眼,“小少爷是否以为身为家主之子便可无法无天!毫无礼教可言!”
句荷忙一拱手,诚恳道:“敢问文夫子,礼教是为何物?”
“尊师重道便是礼教!”
“那我很有礼教啊。”句荷无辜道。
“你!”文夫子又是一戒尺打下来。
句荷紧退两步,恰好躲过。她笑道:“文夫子怕当真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学生适才关心文夫子的身体,是为尊师,认真听课,指出文夫子重复的段落,是为重道。有我这样既尊师重道又颇有礼数的学生,文夫子却要非打即骂。”
句荷看文夫子被她气得直发抖,那戒尺指着她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句荷轻笑,一步上前,凑到文夫子跟前:“文夫子,虽是修者,但生老病死亦是人之常理。你要是想看病的话,我帮你联系我舅舅,不收你插队费哦。”
“你!”
文夫子气的直接将那戒尺甩到句荷脸上。
句荷歪头躲过,眼见着那戒尺飞出教室。
“欸,夫子莫急,我这就帮你去捡!”句荷拔腿开溜冲出教室。
文夫子被句荷气得直喘气,众学子却只敢坐在原位干瞪眼。
犹记得五天前句荷惹夫子生气,众学子一致上前宽慰,被文夫子骂得狗血淋头。也记得七天前句荷惹夫子生气,众学子上前阻拦,被文夫子骂得狗血淋头。还记得……
总之,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会被文夫子骂的狗血淋头。因为文夫子压根吵不赢句荷,只能拿他们这些鹌鹑撒气。
还是沉默吧。众学子对视一眼。至少什么都不做的话,挨骂的时候不会那么委屈。
句荷欢快地冲出学堂大门时,踏雪已在门口候着了。她吹了声哨子,翻身上马,便向演武场狂奔而去。
踏雪是一匹在仙界出生的小黑马,血统灵力都说不上有多好,性子更是差的离谱,是句荷两岁那年从马市老板刀下强要来的。
句荷自小生的漂亮又爱笑,一岁时便已口齿伶俐、能言善辩,尤其深谙阿谀奉承之道。每每都能轻易将句老爷吹捧得高高兴兴的。是以句老爷总爱抱着这个小儿子在句家城中走街串巷。
某日父子俩路过马市,正见一匹刚出生不久的黑马因顽劣不逊被马市老板捆在地上负隅顽抗。店中几人原本在商量着是今夜便将这马宰杀了,还是等养大些再杀比较划算。句荷却只瞥了那匹马一眼,便一哭二闹地缠着句老爷非要不可。
句老爷财大气粗又兼宠溺无度,自然无有不应。
这匹劣马便就如此进了句府宝马云集的马厩。
但要说这匹马差点挨千刀那绝不是没有道理的。刚到句府第一日,它便踹了八匹马,踩了三个人,撞了四根梁柱。句老爷怒气腾腾地以仙术强行将这劣马压制在地动弹不得,那马却还要瞪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冲着句老爷嘶鸣。
句老爷当下便起了杀心,还是句荷突破重围拦在那匹马身前,才堪堪令句老爷收回拳头。
然后那匹马就用唯一能动的嘴巴咬了句荷的屁股一口。
但不管怎么样,这匹马还是被句荷留下了。
句荷赶到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