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雅集的第二天便是商会。
段期期因为惦记着自己的农作物发家计划,醒的比往日早了些,只是醒来的时候陈秀芳已经在帮忙整理屋子,段期期只顾着感叹秀芳姑姑真的能干,没发现自己的纸少了一页。
自从那日屋子里进了人,段期期每日都会检查下门窗,她发现“黄蜂”的粉末似乎少了一些,却也变化不大,以为是风吹的,就没再多想。
几人用过早餐后,段期期便带着一颗忐忑的心前往商会,不知能否寻到她想要的作物。
因着是商会的原因,今日格外热闹,商贩走卒,沿途叫卖,街上人来人往,不管是什么身份,今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仿佛是参与一场庙会。
九月更是四处好奇地看着,好像这繁华,一眼收不尽,需要多看看才能将这画面定格。
段期期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心中所想,也是,若是真的这么轻易就能找到,也不算做商机了。
昨日比拼文采的台上,已经开始进行文玩字画,奇珍异宝的拍卖。
段期期几人因为没有钱,只能看个热闹,动辄就是百两银子起步,她们是真穷。
商会拍卖的物品让段期期瞪大了眼睛,古代奢侈品照进现实。
半人高的红珊瑚,其枝干蜿蜒,粗细相间,仿若盘曲的赤龙;还有象牙屏风,数扇屏面由整根象牙精心雕琢拼接而成,屏面上所刻图案繁复精美,山水相依,峰峦叠嶂;玛瑙手串,色泽红得深沉而内敛,其中又隐隐有丝丝纹路,似火焰在石中燃烧,又似云霞在天际流动……
这里的每一件珍品,段期期都觉着难以用语言去表达,比书上所写的描述更要令人惊叹。
博物馆里的文物,像是历史的见证者,安静又孤独地沉睡在玻璃的后面,而这里的宝物,它们更像一个时代的参与者,仿佛身上带着活着的气息,骄傲又鲜活。
远处,江云峥看见段期期目不转睛地盯着拍卖品,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叫来宝二:“去把玛瑙手串买下来,我留着给小师妹当见面礼。”
宝二:谁是小师妹?先生收徒了?
数件珍品被拍走后,夏大人走上了台:“诸位,今日商会,老朽也有一物,想拍卖。”
众人好奇的四处张望,并未看见有人抬着东西上来,便开始纷纷问询。
夏大人见状,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只翠绿的玉佩,上面雕着一只踏云麒麟,雕工细致入微,麒麟威严生动似要破空而来。
“此乃我家传之玉佩,今日特此带来商会,以作见证。”
众人一片哗然,“夏大人可是要拍卖这玉佩?”
“非也,非也。”
夏大人周身气度非凡,明明声音并不甚大,却让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玉佩非卖品,而是作为信物。”
看见在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夏大人继续说道:“今日所拍乃是在下的一个承诺。”
台上台下一片哗然,能得夏公一诺,价比千金。
原户部尚书夏长安从政三十五载,朝廷肱股之臣,极得皇上信赖,如今朝廷之中不少官员都曾是夏大人的学生,其中利处不必多说。
能得到夏大人的承诺,比金银财宝更为难得。
众人交头接耳,猜测夏大人的承诺要卖多少两银子。
不少权贵已经开始暗中较劲,甚至叫自己的小厮去钱庄里再取些银票,准备一举拿下这个承诺。
段期期也被这神秘的气氛所吸引,目光紧盯着那块翠绿的玉佩。
夏大人环视一周,双手微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缓缓开口:“我夏某一生克己持正,因此我的承诺也有三个约束,若是各位同意,便可参与竞拍。首先,不得危害江山社稷;其次,不能愧对百姓;最后,不可有损道德伦理。”
夏大人言辞坚定,神情肃穆,更是让在场人感到钦佩,众人皆是赞同。
有心急者问道:“夏大人一诺,价值几何?”
夏大人一边用手比了个五,另一只手比了个八。
“五千八百两?”
“八千五百两?”
“八万五千两?”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叫小厮取银两的富商,转头对着身边其他下人说道:“快快,你们也去取,都给我取来。”
夏大人声音里透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古言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今日,我的承诺便用才华竞拍,才高者得。”
众人面面相觑,未曾想过夏大人竟以这种方式来定承诺的价值。
刚才叫小厮取银两的富商说道:“快快,回来吧,用不上了。”
台下沉默了片刻,随后场中响起一片低声议论。
议论声中,有人跃跃欲试,却又慑于夏大人的威严和竞拍的独特方式。
一位青年才子步出人群,抱拳行礼,神情坚定地说:“夏大人,晚辈愿意一试。”
夏大人微微点头。
场中一时寂静,只闻那青年才子胸有成竹的声音:“愿以诗书会友,以文章论道,一展所学,不负夏公厚望。”
青年才子的话音刚落,另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也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