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期期正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自己先回圆净庵,左右这房子也够大,无碍身上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治好,有九月和秀芳姑姑照顾,无碍和她娘亲住在这倒也无妨。
江云峥倒也没说什么,吩咐宝二早上就去人牙那就把隔壁的宅子买了下来,心安理得地当起了邻居,估计这几个月几位师兄都会到,都住在客栈里也不方便,就干脆安排了住所。
段期期感叹江云峥真是出手阔绰,一出手就是一个三进的宅子。
陈秀芳倒是想跟段期期一起回去,可是无碍还要换药,九月还小,张阙也不方便,便无奈留了下来。
十一自觉套上了马车,准备一会送段期期回圆净庵,顺便路上再讨论一下种田之事。
无碍还在昏睡,这个时候能安稳的睡个觉倒是有助于恢复。她的娘亲虽然醒了,整个人却实像失了魂一样,目光涣散,估计也要缓一段时间。
段期期只是去看了悄悄去看了一眼,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悄悄地关上门。
见着江云峥没有出来送自己,段期期便乖乖地送上门去,“江兄,我先回圆净庵,估计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江云峥也没抬头,只是看着手里的书,今日他倒是穿了件银色长衫,看起来整个人更加冷清。
“江兄,有件事情要麻烦你。”段期期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江云峥终于变了音调,等着段期期的下文,视线从书上挪到段期期身上。
“宝二哥功夫不错,能不能请宝二哥教授九月一些功夫,本是想找一些镖局的镖头过来教授武功,没想到宝二哥武功这么高,江兄您看?”
江云峥用修长的手指放下手中的书,宝二武功的确高强,教授九月倒也合适,而且这丫头身边上是该有个会点功夫的人,只是不想让小丫头如此轻松得逞,江云峥伸出手指比了个“一”。
“是一言为定吗?江兄。”段期期十分高兴,感激地看着江云峥。
“不,是一百两。”
段期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江云峥这是在敲诈她。
段期期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轻声道:“江兄,你真会开玩笑。”镖局总镖头一个月才要二两银子。
江云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回答:“生意归生意,情分归情分,宝二很贵。”
段期期咬咬牙,想了想宝二教不仅靠谱,九月学武的事也不会引人注目,便从自己的香囊中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江云峥,心中虽有些不舍,但为了九月,她还是忍痛割爱了。
江云峥接过银票,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轻声道:“明日开始,宝二便会开始。”
守在门外的宝二听完,第一次感觉自己学费这么贵,也不知道主子会不会把这个钱给自己,他好留着以后娶媳妇。
段期期捂着心口一脸痛苦地走出了房门,正好碰见了还在给她往马车上放水果的九月,“小姐,你脸色不太好,我帮您把把脉!”
段期期摇摇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不必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说着指了指宝二,“这就是我给你找的武学师父,我不在,明日你让秀芳姑姑和张伯伯带着你拜师吧,一定要学透了,把咱们的学费学回来。”
“好的,小姐,九月会好好学的!”
十一眼里有些羡慕,他最近在读书,以后一定也能对小姐有用,有时间再跟宝二哥学学基础武术,这样不仅能强身健体,万一小姐有什么事,自己也能抵挡一番。
段期期这边坐上了回圆净庵的马车,一行车队也正向县城行进。
詹夫人坐在马车里,简直被气到头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听到自己的好女婿在跟衙役说话,她就简直要吐血,一只手紧紧攥着碧绿佛珠,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眉心。
这叫什么事?荒唐!太荒唐了,詹夫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明明只是出来散散心、泡泡温泉,如今却没想到会卷入这么大的麻烦中。
四寻老太!二十岁的戏子,这简直侮辱!是对她的侮辱,也是对詹家的侮辱!
但是她不敢说,一想到那唇红齿白的戏子和那健硕的肌肉,詹夫人只能将满腔的羞愤和委屈深藏心底,她不能告诉女儿,也不能与其他夫人说,更不能告诉老爷,她居然做了那样的事。
更别提刚才女婿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像看那样的妇人一样,满脸写着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好在他跟自己承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他已经把人送走了,还给了封口费。
詹夫人一早就称病说要赶紧回县城,没想到其他夫人也同样不舒服,想来也是昨天吃醉了酒,她只记得昨天自己迷迷糊糊叫了戏子回房,其他人如何却没有印象。
半夜醒来看见床上有人吓得魂不守舍,奈何戏子缠人,又叫她失了魂魄,床帐又摇曳起来,她狠狠拽着床幔才忍住没出声。
岂料二人刚完事,庄拜虎就派人送了水进来。她吓得险些昏厥,没想到庄拜虎却跟他保证此事定不会声张,詹夫人也只得暂且相信他的承诺。
詹夫人紧紧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不堪的记忆深埋心底。
她知道,回到县城后,一切都将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