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茗见他一直呆滞，她又看向栏里单独存放的猪。
在它们被选中之前，这些猪是由她和吴穆鑫一起照料的，所以她对它们的体格自然一清二楚。
如今再看，栏里的猪竟然已经变成了淡粉色的肥猪，肚子像膨胀了一般，圆圆的鼓起来，怪异的镶在猪肚上。
黎茗看着看着又觉得有些眼熟，这些猪膨胀的样子，就像《九条猫》副本里的夏湫。
但夏湫的膨胀，是因为对金钱日益增长的欲望，那这些母猪是因为什么？
正在黎茗思考的时候，吴穆鑫却仿佛才刚刚反应过来一样，对着她扯出一抹标准的笑：“小黎同志来了。”
黎茗猛的看向吴穆鑫：“吴师傅你叫我什么？”
吴穆鑫听到了黎茗的问题，停顿了五秒，才继续回答道：“小黎同志啊，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么叫吗？”
“吴师傅你忘了？我叫吴黎茗。”
吴穆鑫听完反应了一下，然后又看着她一字一顿：“不，您姓黎，黎茗，黎大人。”
黎茗瞬间感觉毛骨悚然：“77，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没死吗？”
77也懵了，小心翼翼的查看着面板：“确实还活着啊。”
吴穆鑫说完刚刚那句话后，缓慢地站起身，往已经溢出饲料的食槽里又蓄了些粮食。
黎茗忙走过去拦住他：“吴师傅，食槽里的饲料已经满了，不用再放了。”
吴穆鑫听到之后顿了一下，将东西放好：“好，满了。”
说完之后他又坐在椅子上继续盯着那些待产的猪。
黎茗看着他像机器人一样的动作，只觉得诡异。
“不是说吴穆鑫做的那几件事没影响吗？明明都躲过去了。”
77犹豫了一下：“黎黎，我好像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快死了？”
“是，也不是，他现在确实还活着，但是马上就要被诡异同化了，如果再不通关，吴穆鑫就会变成一个丧失人类记忆的npc，流转在各个副本中。”
听完77的话，黎茗看着吴穆鑫沉默了一会，然后走出育猪室：“看来得抓紧进度了，直接去找黄渠吧。”
然而她找遍了整个养猪场，竟然都没有看见黄渠的身影。
“奇怪，怎么送个顾客把自己送没了。”
77托着自己的下巴，突然有了一个灵感：“黎黎，你说会不会你找他的时候，他正好也在找你，你们就这么错开了？”
“你当咱们是电视剧啊？”
77讪笑两声不再说话。
黎茗来到猪舍的休息室敲了敲门，没人应，她直接推门而入。
让黎茗没想到的是，这里门外看着邋遢，里面竟然格外的整洁。
柜子，证书，奖杯。
只是这格局……她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
77也觉得眼熟，开口问道：“黎黎，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黎茗点点头：“像白清办公室，朴素版。”
她看向柜子，与白清的柜子一样，这里全是黄渠的资历证明，旁边还放着一个养猪场的工作牌。
这牌子她和吴穆鑫都没有，只有黄渠每天都戴着，从来不离身。
“黄渠的牌怎么会在这里？”
黎茗将工作牌拿下来，它外层是一个透明壳子里，里面是一张白色的纸张，上面印着[朝九晚五养猪场][黄渠]。
77看到牌子不但没有疑惑，反而特别肯定的一拍手：“黎黎你看，我就说你们错开了，他肯定刚离开不久。”
黎茗抬起头将工作牌放上去，突然天花板上的灯透过工作牌，映出一片褐色。
褐色？
她收回手，明明是白色的身份证明，怎么会是褐色？
黎茗两手一掰，透明壳子应声打开，里面竟然还有一层夹层。
而夹层的正中央，严丝合缝的放着一张褐色的纸。
黎茗将这张纸拿出来，发现正反面都印着字。
正面印着[a级朝九晚五养猪场][黄渠]。
背面印着[a级附属医院][器官移植中心一病区主任医师][黄渠]。
黎茗攥紧手里的纸，脑海里不断闪过白小水之前说过的话。
想到这几天李氏夫妇买猪仔，方老板买猪心脏，夜晚的哭声，猪栏里的血迹……
她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
怪不得养猪场的猪仔比市场上的要高。
怪不得一块猪肉能让方老板那么严肃。
所以养猪场压根就是一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