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林予舒来说,晋升为副主任医师除了理所应当的开心外,更有值得她忧虑的地方。 虽然晋升直接带来了薪资待遇的提升,并且不用再熬夜值夜班,但与之而来需要承担的职责也更加沉重,林予舒不得不像医院其他临床科研两开花的老教授一样,承担本科生的教学任务。 用知识回报母校的莘莘学子本无可厚非,但母校给她安排的课程好巧不巧,正是她最不擅长的——《医患沟通技巧》。 甄主任得知此事后在她面前幸灾乐祸道:“这门课小林一定深有体会,你都不用和学生们讲枯燥的大道理,就用自己鲜活的例子告诫他们就可以了。” 担心误人子弟,早在开课前半个月,林予舒就开始着手准备,不仅每日熬夜写教案,还抓纪铖来扮演学生,反反复复试讲前三堂课。 “同学们好,我是北城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的林医生,本科就读于北城大学医学院,十年前也曾像你们现在一样,坐在这间教室听这堂课。” 林予舒戴了副黑框眼镜,颇为认真地介绍着自己。纪铖看着她这副极力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忍俊不禁。 林予舒越认真严肃,纪铖就越想发笑,忍不住想揽她入怀,揉揉她的长发。 林予舒伸手扶了扶眼镜框,严肃强调课堂纪律时,纪铖嚣张得偷笑出了声。 林予舒没好气地瞥他一眼,警告道:“如果某些同学觉得我讲的课无聊可以选择自学或是退课,请不要扰乱课堂纪律,打扰其他认真听讲的同学。” 被这么可爱的老师凶纪铖当然不恼怒,立刻坐得笔直,目光柔和地盯着林老师的面庞,示意她继续讲课。 林予舒点击鼠标,电脑屏幕立即跳转到了下一页PPT,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念着学生时代就烂熟于心的知识点。 纪铖不再扰乱课堂秩序,托着腮听林老师传授知识。 那个早上还在被窝里赖床,两手缠着他的脖颈,希望用撒娇多换取五分钟睡眠的小懒虫,此刻在书桌前认真讲解着知识,举手投足间尽显自信,纪铖才恍然意识到他的爱妻也是在专业领域闪闪发光的女性。 纪铖含情脉脉地望向林予舒,“林老师讲这么久嗓子应该痛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林予舒一本正经道: “我不喝水。” 纪铖嘴角上扬,说道:“那我给林老师热杯牛奶,你先休息会儿。” “纪铖!”林予舒厉声制止他起身,“还没下课呢。” 纪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心疼道:“你已经讲了半个小时了,该休息休息了。” 话音刚落,纪铖捏着林予舒的手臂把她拽进怀里,摘下她那副用来扮严肃的黑框眼镜,用指腹轻柔她鼻梁上被镜框压出的印痕,林予舒顺势讲头靠在了他的胸口前,焦虑地哀嚎道:“世界毁灭吧,我也不想一遍遍地备课试讲了。” 这门课属于全院学生的必修课,这学期一共有三名老师主讲,学生们可以任意选择听喜欢的老师主讲。开课前不足一周,林予舒满怀期待地登录教务网站看了一眼,竟然发现只有23个同学选择了她。 纪铖揉了揉她的发丝,轻声细语疏解道:“宝贝,take it easy,没有人会不喜欢林老师。” 林予舒抱着他的肩头嘤咛,“他们喜欢我为什么不选我的课?” 全院200多人只有23个人选了林予舒的,这意味着其他两名老师平均有80名学生,足足是林予舒学生的四倍。差距如此悬殊,林予舒难受也情有可原。 纪铖安慰道:“你是第一次做老师主讲这门课,另外两名老师已经任教多年,在学院里积攒了口碑,学长学姐们推荐选这两位老师的课。也许开学后同学们发现你是温柔又善良的老师,上课生动有趣,和朋友们相约来选你的课。” 林予舒情绪低落,丧气地猜想,“他们也有可能觉得我乏味无趣,一起退我的课。” 学校规定,如果选课人数低于15人,就不允许老师开课了。 此后的每天,林予舒都会在睡前查阅选她课的人数,经过她苦苦的期待和不懈地等待,人数终于从23跳转成了28。 再努力一点,争取第一堂课后这个数字会变成30,林予舒抱着这样的心态,战战兢兢地来到了教室门前。 林予舒倍感紧张,下意识地想要推眼镜框时才发现刚临下车前,纪铖随手摘掉了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丢进扶手箱,理由是:“不要戴眼镜,没有学生会喜欢严肃的老师。” 林予舒深呼一口气,鼓足勇气走进教室。 二十多名同学坐得很分散,一个个看起来听话乖巧,脸上有未经过社会毒打的稚嫩,根本没有她预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