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拍轮椅的扶手,怕人不认路,还指了指西边的方向,转头示意商陆往那走,这才又悠哉悠哉地坐了回去。 “去那干嘛?” 憋了一下午的人总算开了口,商陆将那轮椅掉了个方向,忍了一会儿,怕人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还是出言问道。 “当然是‘继任仪式’啊,那皇帝老儿继位的时候还要有册封大典,我这好歹也是个寨主,怎的就不能有个庆祝了?” 贺龙这话听起来像顶嘴,实际上人开口的声音夹杂着玩笑居多,好似真是羡慕起那远在京城的真龙天子来。 说起来,他这名字里也带着个龙字,一样一样,含含糊糊地,他不是也算个‘土皇帝’吗,贺龙自己给自己编了个理由,自娱自乐,倒也快活的紧。 “你想好了?” 商陆抓着轮椅的手紧了紧,听闻人这话,脚下的步子也猛地停住了。 两个人如今站在厅前,屋里头明黄的光透出来,打了一半在人身上,映出着忽明忽暗的侧影来。 贺龙听到他这话,无奈地勾起嘴角,原本是想做出副安慰人的样子,可他面容丑陋,笑起来的时候,那道蜿蜒的疤痕更似条骇人的蜈蚣似的,他自是知道自己这鬼样子还是不让人烦心的好,贺龙垂了垂头,似是想通了什么,开口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赶早不赶晚,神医倒也不必如此。” 商陆他们进来之前,厅堂里便已经坐满了人,全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山匪,比之对于贺霄,他们对于贺龙的更多的还是畏惧,如此也并不敢有人开口。 商陆推着贺龙往那台子上走去的时候,仿佛还能看见那台阶上蜿蜒的血迹,他一步步往上踏,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 商陆脸上的表情如今是几分纠结又带着几分释然,实在是复杂的紧,反观贺龙倒是收起了他那一副笑面虎的样子,他板正着一张脸,又是那副阴诡之相,由商陆搀着从轮椅上起来,终于坐到了那主位上头。 “今日我贺龙能坐到这寨主的位置上,实在是仰仗各位,贺龙在此以酒代谢。” 贺龙说完便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站在他身后的商陆,原本抬起的手在半途中也缩了回来,他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复又一双眉毛紧皱在了一起,退回一旁不再言语。 “呵呵,寨主说的这叫什么话,您这位置是老天赐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啊,是您自己福泽深厚。” 贺龙虽开口说了那样的话,可下面的人却是一个都不敢接,座上这位新寨主最是个阴晴不定的性格,他们这行差踏错一句,可不知什么时候就身首异处了。 而如今开口的这位是贺龙身边最得力的手下,是以这头也只能他来领,任是谁都知道贺龙这位置是他名不正言不顺,是害了人性命才得来的,可是确是无人可出此一言,他们可不是那愣头青,偏要去触人这样的霉头。 紧随着他这一句,身边的人也陆陆续续站起来给贺龙敬酒,嘴里说的也多是些恭维的话,贺龙这回,倒是也一一回了他们,杯杯酒水都是全饮下肚,仿若真是当上了这寨主的位置,心中高兴一般。 众人看着他这副做派,面上这才缓和许多,想着这寨主到底也是人,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许就没有那么大的脾气来了,如此大家也就放肆了许多,插科打诨的话也都不痛不痒的说了起来,只商陆从开席到现在一直不发一言,好似没有他这个人一般,一直站在贺龙身后。 宴席至一半的时候,众人也都喝的醉醺醺了,气氛热闹起来,众人这几日紧绷的神经也一齐放松,可是冷不丁地不知是谁突然出言道,说是那地牢里还关着那贺龙的仇人,借此机会,不如直接把他们杀了助兴,好给“新官上任”加上那三把火。 这人虽说出是一句戏言,却顿时便引得整场鸦雀无声,连着高座上的贺龙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可还没等得他开口,门外便猛地传来一声女子的怒吼, “你这小人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