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夜雪稳稳地推着文老元帅的轮椅,缓缓走进卧室。那负责照顾文老元帅日常生活的警卫员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让其慢慢躺卧在床上。而沐夜雪则迅速进入状态,微微低头,全神贯注地整理着针灸包,随后极为细致地为一根根银针进行消毒处理。她的眼神专注而沉静,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专业与严谨。待所有准备工作全部就绪,沐夜雪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近床边,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银针,开始依次在文老元帅的头部与背部精准地施针。她施针的手法娴熟且轻盈,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妙绝伦的艺术创作,每一针下去都恰到好处,旨在疏通文老元帅体内阻滞的经络,调和气血的运行,以缓解那长久以来折磨他的病痛。
等所有银针都精准无误地扎入相应穴位后,沐夜雪才终于稍稍松了口气,得以有空仔细打量起文老元帅的卧室。入目之处,只见屋内布置极为朴素,没有丝毫奢华的装饰。墙壁只是简单地粉刷成了洁白的颜色,岁月的痕迹在墙面上若隐若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一张老式的木质床铺,床架已经微微有些磨损,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床铺整齐而平坦,上面铺着素净的床单与被子,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图案。床边摆放着一个简易的床头柜,柜子上除了一盏昏黄的台灯,便只有几本已经翻得有些破旧的军事书籍,书页微微卷起,似乎被主人反复翻阅品味过无数次。房间的角落里,立着一个陈旧的衣柜,柜门的漆色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木质的纹理,想来这衣柜已陪伴文老元帅走过了许多个春夏秋冬。地上铺着一块普通的地毯,颜色早已不再鲜亮,但却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宁静。整个卧室,处处彰显着文老元帅质朴无华、简单纯粹的生活作风,让人不禁对这位戎马一生的老英雄肃然起敬。
当沐夜雪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书桌时,瞬间被一张压在玻璃下的老旧黑白照片牢牢吸引。那照片因年代太过久远,已然变得极为模糊不清,像是被岁月的浓雾重重笼罩,只隐隐约约透出一些轮廓与光影。
老元帅静静地趴在床上,背部密密麻麻地扎满了银针,他微微侧过头,目光随着沐夜雪的视线落在那张被岁月侵蚀的照片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缓缓感慨道:“丫头,这可是我们全家唯一的一张合影啊。想当年,我的爱人还陪伴在身边,老大青春正好,尚未成家立业,老二、老三和老四也都还在人世,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那时候啊,尽管外面的世界依旧动荡不安,但在家里,总有那么些短暂却珍贵的快乐时光,如今想来,就像一场美好的梦,只是这梦啊,醒得太早,徒留满心的遗憾与思念。”
而沐夜雪的关注点确是照片中的某个人,确切的说还是个孩子,那轮廓和某个人简直一模一样。听到了文老元帅的话,她压下心底的疑虑,走到文老元帅身边,轻声地说到:“文爷爷,虽然时光带走了很多,但这些回忆永远是最珍贵的宝藏。您的家人一定都以您为荣,他们的爱也从未离开。”
文老元帅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感波动,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丫头,你不懂,战争的残酷不仅仅是战场上的硝烟弥漫,更是它对家庭的无情撕裂。每一次失去孩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般,但我却不能退缩,因为我背负着太多的责任。”
沐夜雪心中涌起一阵酸楚,心中的疑虑再次扩大,她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但是这个猜想目前还不能告诉文老元帅。于是,她安慰地说:“文爷爷,您已经做得够多了。现在您要好好照顾自己,未来还有很多美好值得您去期待。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去寻找更多曾经的回忆,去看看那些您和家人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文老元帅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沐夜雪,眼中有了一丝期许:“丫头,你这一番话让我这老头子又有了盼头。我这一辈子都在为国家为民族,现在也该为自己和家人的回忆努力一把了。”
“文爷爷,是这样,我这边准备给您做手术,术前需要做一系列检查,其中有一项得抽您一管血拿去化验,这样我才能更精准地了解您身体的各项指标状况,为手术方案提供更可靠的数据依据。” 沐夜雪看着文老元帅,眼神中带着专业与认真,语气轻柔而坚定地说道。
“行,丫头,那就抽吧。为了这手术能顺利进行,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有什么顾虑。” 文老元帅毫不犹豫地回应道,那平静的面容上写满了对沐夜雪的信任与支持。
当天晚上,沐夜雪乘坐着文老爷子专门派遣的专车缓缓回到家中。专车刚在门口停稳,那锃亮的车身与独特的标识瞬间吸引了左邻右舍的目光,众人皆投来震惊与好奇的眼神。然而,沐夜雪仿若全然未觉,她神色凝重,径直朝着家门大步走去。
进入家门后,屋内的长辈们以及弟弟妹妹们纷纷围拢过来,或关切,或疑惑,七嘴八舌地想要询问些什么。但沐夜雪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匆匆穿过人群,一头扎进了自己与唐文轩的卧房之中。紧接着,“咔嚓” 一声,房门被紧紧锁上。
客厅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家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与担忧。
“嫂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