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清风,梦里无酒,亦无人,只有痛。
且痛彻心扉。
黄昏将至,小区外面的各种店铺,门头灯已经相继亮起。
有白色,蓝色,绿色,红色,它们像春日里的花一样争妍斗艳。
今天晚上,夏恪一约了宋荇,一起去吃小龙虾。
她站在小区门口没一分钟后,打好的网约车也过来了。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哥,一路上一直试图和夏恪一搭话,然而后者只是一言不发,完全置若罔闻。
大叔也不觉得尴尬,依旧没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他用的是海城话,夏恪一不是很听得懂,只听了个大概。
好像是说,问夏恪一是不是海城人,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对象,他们家是海城人,家里有五套房子,还有一个大侄子,今年三十岁,未婚,海大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年收入一百二十万,想介绍给夏恪一认识…
大哥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话,夏恪一的耳机一直挂在耳朵上,从来都不曾离开。
她一直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根本都不想说话,也没有回答。
这些年来,已经习惯了被各种各样的人搭讪,关键时刻装作哑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黄昏将至,空气里还有热浪,巨大的几个风扇在院子里吹,所以乘凉的人并不觉得热。
头顶的树梢上挂着蝉鸣,身后的鱼池里彩色鱼儿成群结队的嬉戏。
孟弦一穿着一身黑色的唐装,正坐在院子里喝茶。
他泡的是安吉白,浅色茶汤看起来很干净,仙气飘飘的布偶猫蹲在他旁边空置的凳子上,眯着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
李亦瑶上完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孟溪亭拿着一本书,坐在了孟弦一旁边。
“孟珩这两天在忙什么呢,今天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孟溪亭翻开书,看向李亦瑶。
“能忙什么,谁知道呢,事情多的很呢。”李亦瑶语气有些冷,轻轻咬了咬嘴唇。
“你没问问啊,你说说这个当妈的,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管管他,可千万不要再惹出什么破事儿给我,烦躁的很。”孟溪亭淡淡的说,语气里没有半分的虚假。
“我怎么管的住他啊,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李亦瑶没好气的说“都说是严父慈母,我可不想当这个恶人了,白白的惹人厌烦了去,他又不听我的,我倒是被他气的不轻。”
“哦?怎么了嘛?”孟溪亭放下了书,看向自己的老婆,眼神里有很多的费解。
孟弦一站起身,他不想听了,累了倦了“我回屋去了,你们两个慢慢聊,一会儿吃饭了叫我。”
爸。
爸字挂在了嘴边,孟溪亭也没有说出来,更没有阻拦。
他的视线,从自己的老父亲身上挪过来,又对上了自己老婆的视线,便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很多怨气。
“怎么?是孟珩最近又交新的女朋友了?让你不喜欢了?”孟溪亭有些调皮的说道,嘴角挂着一些不明朗的笑意。
“还不是那个…那个夏恪一,都这么多年了,阴魂不散的,像是给孟珩下了蛊一样,孟珩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连我都敢顶撞了。”李亦瑶说着,眼前浮现出夏恪一的那张脸,肚子里的怨气像是要冲天似的,全然没了平日里看似良好的教养。
“我也不喜欢她,每次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像是谁欠她几个亿一样,长得漂亮是漂亮的,但是性格太高傲寡淡了,根本不适合做我们孟家的少奶奶。”孟溪亭摸着下巴,认真的说。
李亦瑶对这些话很受用,听了也很高兴,就附和道“可不是,这种人,我是一点都不喜欢的,还不是看着爸爸的面子上,才让她进门的,她倒好,把孟珩迷的神魂颠倒的,自己还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一点都不给我们孟珩面子,她以为她是谁啊,小门小户出来的,我们孟珩那么优秀,她还摆谱,玩儿什么欲擒故纵那一套,这种把戏我见得多了,手段低劣的不行,还海大的高材生呢,屁,没教养没眼光的货色,她好好的呆在国外好几年了,还回来干什么,真是的,给别人添堵,烦死了。”
李亦瑶越说越生气,越想越生气,完全把持不住了。
“你呀,一提她你就炸毛,不过呢,不喜欢归不喜欢,你也别给人家甩脸子,显得我们没有风度一样。”孟溪亭摇了摇扇子,补充道。
“你们两个啊,可别想太多,话说的那么满还难听,至于么。我看啊,我哥对夏恪一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压根儿就没把我哥放在眼里,据我所知啊,她已经订婚了,而且…”刚回来的孟璇,把父母的对话的都听进了耳朵里,冷不丁的抛出几句话。
“而且,她不喜欢男人,她喜欢女人。”孟璇说罢,勾起嘴角,她觉得自己妈有些过分,这么多年了,明眼人一看,那夏恪一对孟珩就是没有心思,更别提什么欲擒故纵了。
欲擒故纵哪里是这样的,要不是孟弦一在,夏恪一怕是早就把孟珩给拉黑了,还能让他靠近自己,搞笑,孟璇把这些都看在眼里了,所以实在是没忍住自己父母在这里胡乱的贬低别人,就说了几句。
“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是个怪胎,这样就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