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晨和伍月来到大寮,那里的义工正在洗菜、摘菜、切菜,淘米准备蒸饭,一个个不锈钢大盆摆在院子中,小山一样的菜堆在一边,土豆要削皮,圆白菜、大白菜洗好要切成条状,蘑菇要洗干净,木耳在泡发,各种做饭之前的准备工作正在有序进行,伍月和潘晓晨观察了一下,以新手不添乱为前提,加入了洗菜流水线,一人去除烂的菜叶,切掉菜根,一人把菜分开放在大盆里洗干净,另外有人把洗好的菜按要求进行分割,大寮这里和别处鸦雀无声的氛围完全不同,义工们边工作边有说有笑,他们大部分都是这里的常住义工,彼此非常熟悉,喧闹热烈的早上从大寮开始。
在一片热闹的聊天中,潘晓晨捕捉到了一个非常低的声音,来自于旁边不远处摘蘑菇流水线,那里只有两个人,一人负责把蘑菇的根去掉,一人负责在淀粉水中淘洗蘑菇。只听那个声音说:
“贤福师兄,你听说了吗,寺里的香火钱少了。”
“你怎么知道,贤止师兄,这可不能乱讲,那香火钱在功德箱里,信众随缘布施,又没有数。”
“在箱子里没有数,拿出来就有数了。”
“怎么知道少了呢?”
“每月月底开功德箱,负责开箱的贤忏师兄记得清清楚楚,功德箱里拿出的功德金,按大小钞票整理清点后数目是五万八千三百三十一块,但是这个月她清点上个月的账目时发现有五万支出既没有方丈的批示签字,也没有采购核销单据,而是凭空消失了。是谁拿走了这五万?怎么拿走的?拿走做什么用了?”
“功德箱里的钱是信众布施的,凭空少了五万,这不是小事,师兄,你别再跟其他人说了,咱们调查一下,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误会。”
“好的,听你的,我也没打算跟别人说,咱俩关系好,我才告诉你的。”
众人正在热闹地说笑,没人注意到这一番“私聊”,潘晓晨离得近,刚好全部听到了,她装作一切如常,继续洗菜。早点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顺利地出锅了,打板(用餐信号)之后,师父和禅修营的营员分别列队来到五观堂,师父照例唱诵供养偈,然后义工分发早点,大家开始用餐,经过昨晚的实践,伍月和潘晓晨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手语交流,在一片安静中,她们把分到的餐食吃得干干净净,起身离开了五观堂。
早点后有一小时休整时间,潘晓晨拉着伍月回到住处,关上门,悄声说:
“你知道我今天洗菜的时候听到了什么?”
伍月本来想到观音像那里逛逛,她见潘晓晨神情严肃,就跟着她回来了,感觉她一定有重要的事,果然让她猜中了:
“什么?”
“寺里功德箱的钱这个月少了五万。”
“五万?你怎么知道?不过有五万那么多,说明这寺里香火很旺啊。”
“早上洗菜听到两个义工说的。”
“你打算怎么办?”
“悄悄调查,看看这背后有什么问题。”
“好的,我支持你!”
伍月把拳头向空中挥了挥,原本她们只是想来看风景,没想到还能悄悄查案,一举两得,真是意外之喜啊。
两人先去大殿的功德箱观察了一下,信众们络绎不绝,虽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布施,大部分人虔诚地跪拜之后,都会向功德箱里塞进面值不等的钞票,有的几块,有的几百,有的很厚的一叠,来寺院里做功德,是人们最虔诚的时刻,往往布施钱财的都是有所求,有所求的时候心里是恭敬的,所求是挚诚的,那一刻跪拜的身影,散发着诚敬的光辉,伍月、潘晓晨和其中一些不急着走开的信众随意地聊了起来:
“阿姨,您好,您从哪里来啊!我看您拜佛好恭敬,都被您感染了,也要好好拜一拜。”
这位刚刚拜完佛的阿姨看起来六十出头,头发大部分白了,穿着得体,布衣布裤,洗得干干净净,烫得平平整整。银盘似的脸上虽然留下了一些岁月的痕迹,但是她从容淡定不急不慌的气质格外动人,让人忍不住想亲近她。
阿姨笑着点点头:“你们好啊,小姑娘,我就是当地的,我家就在附近,走路几分钟就到,我每天都来拜一拜。”
“这里的香火很旺啊!”伍月继续试探。
“是的,周围的信众不信众都会来这里拜佛,这里很灵验的。”
“不信众?阿姨您真幽默,不信众来拜什么佛呢?”
“不信众随大流,看别人拜自己也来拜拜。”
“佛度有缘人,这样顺便来的,佛不会保佑吧?”
“佛保佑所有人。”
“佛也保佑坏人吗?那不是不分是非曲直了吗?”
“每个人自有因果,因果各自承受。”
伍月听了云里雾里,潘晓晨见阿姨没有继续深入分析的意思,就换了一个话题。
“阿姨,您之前有没有所求之事很快灵验的?”
“有啊,不然我不会每天都来烧香拜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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