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
夏清不再装作两人相安无事的状态，撕去伪装，那道巨大的无法逾越的鸿沟在此刻赤裸裸的展现在两人之间。
“送你回家。”沈思行的嗓子低沉，有些哑。
夏清目光落在他脚下散落的烟灰，随后平静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不必，我知道怎么回去。”
“夏清！”
夏清又要再一次从沈思行的身边擦肩而过，被他一把拉住。
淡淡的烟草味瞬间席卷在夏清的鼻尖。
“让我送你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夏清的错觉，她竟觉得沈思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
“我想和你谈谈。”
夏清皱皱眉，被拉住的手攥紧。
刚想开口说什么，沈思行又道：“最后一次，回到BJ，我…不会再纠缠你。”
攥紧的手松开，夏清站定，转过身。
“好。”
*
车刚下高速，在快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沈思行才将车驶到一片人烟稀少的大片树林前。
地上已经有了堆叠的黄叶，车碾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呻吟。
沈思行的目光落在前面枯黄的树上，思绪也一同回溯到过去。
“我在飞机上遇到你，刚开始，你坐错位置，我从背后叫住你，你回过头，慢慢把墨镜取下，随后望着我的眼神，似乎对于自己坐错位置这件事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我猜出你的职业，并提议一起去玩，毕竟这一路上你与我谈笑风生，但没想到…你会拒绝我，这时，我觉得你很有趣。”
“后来，在日月山，你救人救到自己进了医院，医生在询问在场是否有你的监护人的时候，我脑中突然有了一个声音告诉我，走上去，告诉他们你就是她的监护人…”
“当你顶着针眼开着一辆不知道哪里冒出的车，带我去夜游日月山的时候，老实讲，那是我最放松的一次。”
虽然已经过去两年，但沈思行讲述的很仔细，每一个细节，都好似昨日上演。
夏清别过脸，望着不远处的黄叶。
“后来，你要我导航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你的聊天记录。详细的说了我的姓名和职业，乔研要你把握住，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也是那样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别有用心。”
“哪样的人？”夏清淡淡反问。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沈思行思忖下，才道：“有些人…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惜走捷径。”
“什么又是捷径？”夏清语气喃喃。“什么是好的捷径，什么又是坏的捷径？”
“你想要我和宋怀声分手，是不是你的目的？那么你为了让你的目的达到，不惜调用资源包机，让我不得不提前面对这一切，这是不是捷径？”
“难道侵犯了富人的利益，就是捷径，而肆无忌惮对普通人施压，就是理所当然的吗？”
沈思行一滞，哑口无言。
“沈先生，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多的是灰色地带，对于这些，我不予评价，但最起码，我不会随意的评判他们。也不会…随意践踏他们。”
夏清的目光幽幽望了过来，沈思行心口重重一跳，只觉得一阵窒息。
深眸沉了沉，半晌，颓然的转过目光。
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断捏紧。
“你说的对。”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一路无言，沈思行有意放慢速度，车开的很稳。
车停在了夏清小区附近。
夏清解开安全带，“多谢。”
说着，便要起身开门。
“夏清。”
沈思行看着她的背影，情不自禁的叫出她的名字。
“还有什么事吗？”
夏清动作顿住，但手已经车门打开。
“…对不起。”
夏清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看着沈思行。
眼中突然蒙上一层水雾。
随后点了点头，“路上小心。”
沈思行望着夏清的身影，看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小区。
他想要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然后像平日那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离开。
但他却无法控制自己视线被她吸引，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海。
沈思行静坐许久，下意识想要从自己的香烟匣里拿出纸烟，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这才想起来，香烟匣里唯一的一根，在今天已经被抽掉。
平静将香烟匣放回，打开车，车速在上限的边缘。
一路一路风驰电掣的来到裴子潇的静吧。
一个调酒师正和吧台上那个一身Prada的长发美女没心没肺的说说笑笑。
见沈思行突然进来，还没等开口打招呼，沈思行率先开口。
“一杯调酒。”
*
裴子潇看着喝的烂醉的沈思行，又看了看他面前的酒。
刚开始还是几个透明的高脚杯，可等他再往下看的时候，沈思行手中拿着的，却是整瓶威士忌的空瓶子。
“嚯，稀奇啊，刚一来店里，就给我这么大一惊喜？”
裴子潇望了望酒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