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失败,舍得回来了?”
冯聪脸上无光:“讲这些,你不也从安汇出走,想教育我仲未够班呐(不够格)。”
“不过你找份工做什么,你又不缺钱,出来搞什么?”
许柏安随便扯了句:“体验生活。”
冯聪翻白眼:“黐线(神经)。”
许柏安任他骂,声音平静:“冯伯说你学人投资拳馆,小心执笠(倒闭)。”
冯聪最听不得这种话,当场急了:“你识条铁咩(你不懂),我就快时来运转啊。”
有两三年没见了吵起嘴还是一样不饶人。
躁动声色里酒杯碰撞,霓虹灯托起满场靡丽的色调,有美女过来搭讪,许柏安没理。
冯聪身边的朋友见状,凑到他耳边问:“你朋友是不是不钟意女仔啊,条女鬼火咁靓都看不上?”(不喜欢女孩,这姑娘那么漂亮都看不上)
“他对眼生在头顶,而且他还是不婚主义。”
“不过……”
冯聪微眯眼看他:“我记得我大学那会,你替我去的那个联谊活动,不是跟个女生拍拖吗?后面怎么散的?”
许柏安想起刚在电梯里的某人,声音凉淡:“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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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何静诗约温杭出去玩,她难得起了个大早。
两人去芳村吃出名的窝篮肠粉,做法少见,肠粉皮薄如蝉翼,入口嫩滑,老板娘玩笑说可以申请非遗。
何静诗吃得微眯眼:“简直是我梦中情肠。”
温杭点了个鸳鸯肠,有被惊艳到,皮薄得可以尝出每一层:“怪不得店里生意好。”
吃完后顺路去看三月三北帝诞巡游。
街上热闹,锣鼓声带出老广身上DNA,‘泮塘五秀’在队伍中特别显眼,温杭第一次看巡游活动,新鲜得不行,拿手机全程拍。
何静诗连拍好几张财神爷,说要当手机桌面招财。
接近十二点,转到点都德喝茶,一坐就是两个钟,等出来行街,何静诗看中路边一家拳馆。
门口发传单的店员介绍新客打折,两人接过传单上楼探店。
刚开业,拳馆里没什么人,正中央是个擂台,最里侧挂着沙袋。
一排排沙袋看过去,看见个在打拳的背影,肩宽窄腰,很吸晴。
何静诗拍温杭手臂,小声:“快看快看,有个猛男在打拳,几有型。”
温杭循她视线望过去,打拳的人身材健壮,背部宽阔厚实,被汗洇湿的灰色短衣可见紧致肌肉绷起,每打一拳除力量感外,还是荷尔蒙与性张力的体现。
温杭没何静诗那么淡定,脸迅速烧起来,扯一下她包上金属示意:“别看了,等会被发现。”
何静诗笑吟吟:“怕什么,遇见就是赚到。”
冯聪从后面休息区拿瓶水过来,瞟见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他盯着温杭看:“箇边有个靓女好熟口面喔。”(有个美女眼熟)
许柏安侧眸望过去,看见同样认出他,呆滞在原地的温杭。
他摘拳套,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何静诗瞪大眼,错愕道:“妈呀那谁,这不是许柏安吗?”
温杭睫毛轻翕:“你认识他?”
“嗯,”何静诗点头:“一个大学,见过几面,但他可能不认识我。”
又瞥见温杭不对路的表情,她大眼珠子咕噜噜转两圈:“你也认识他?”
一时解释不清,温杭含糊:“我领导。”
“还挺巧,”何静诗挠挠头:“那怎么办?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上一次不愉的话言犹在耳,温杭不太想,两人正犹豫,许柏安跟冯聪已经朝这边走过来。
冯聪走在前面,站定时看清温杭,一拍脑门,总算想起来,激动得音量拔高:“你是温杭吧,之前跟许柏安拍拖那位?”
原本安静的场馆被冯聪的惊声打破。
温杭赫然一顿。
拍拖,是他们认知上存在什么隔膜吗?
思智几经起伏,她记起眼前人似乎是许柏安发小:“我是温杭,但我和他没有……”
“什么没有,”冯聪忙回头朝许柏安招手:“兄弟,快来看,这是不是你前女友?!”
许柏安扫冯聪一眼,像不耐:“你出门忘吃药了?吵什么吵?”
“你瞪我干嘛,我昨天还问你了,今天那么巧就遇见,缘分吗不是?”冯聪咋咋呼呼个不停。
旁边何静诗听得云里雾里,一连三问:“你们是在一起过?还是现在还在一起啊?刚不说是领导吗?”
“……没有。”
泼面而来的尴尬,温杭没法精准解释,投向许柏安的目光里,幽朦的,萌生出一种不明混沌。
托优越记忆力的福,许柏安看了眼何静诗:“你是不是程教授的学生?姓何?”
何静诗没想到他能想起来,机械点头:“是的,师兄好。”
冯聪更来劲,满面笑容的推销:“既然都认识,那一起玩,家店我有份的,你们可以试体验,强身健体不错的。”
“我会,上学参加过社团,” 何静诗看见沙袋就热血上头,回头温杭问:“你要试试吗?”
温杭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