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苍白的脸,对方的呼吸微弱,但听着还算正常。
他看起来不像马上要醒来。
江禾伸手, 捏了一把他脸上的肉。
肉感挺真实,肉下面的骨头也不像是机械元件。
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
痨病鬼总是一副没血气得鬼模样,又一直伛偻腰背低头不停地咳,让人很难去注意他的五官。
现在,江禾距离他的脸很近。
他的脸墙上的人像画, 精致,完美,美得易碎!
她有些惊讶,随即恍悟,痨病鬼长这么一张脸还能在训练营活那么久,“痨病鬼”三个字就是他的伪装了。
别人都在扮美,只有他扮丑。
她的手触在对方的眼皮上。
对方的眼球没有任何颤动,江禾掀起他的眼皮,和他看起来一动不动的眼球对视。
许久后, 她才松手, 放开了对方的眼皮。
江禾没再继续把痨病鬼往出拽。
她松开痨病鬼的胳膊,又朝前方的红焰骨堆抓去。
这次抓出了浑身都在被尸虫啃噬的灰鼠。
红焰骨想要把灰鼠拖住,到嘴的食物,它们舍不得放跑,江禾手中长刀挥舞,将试图阻拦的红焰骨兽全都砍成粉末。
她拖着灰鼠爬上墙,对方身上血肉模糊,密密麻麻的尸虫争先恐后地在朝他身体里钻。
江禾打量了一眼四周,从甬道壁顶削了钧,砸成粉末洒在灰鼠身上,钧像尸虫的天敌,在灰鼠的身上洒满钧粉后,那些尸虫争先恐后地从灰鼠身上逃离,溜回坑底。
“麻烦你拉我一把。”
旁边的坑底有个虚弱的声音,伴随几声要死不死的咳嗽声。
江禾探头,和坑底的痨病鬼面面相觑。
痨病鬼一脸惊讶,又惊又喜,但见江禾没有伸手的意思,咳嗽了几声后朝她打招呼:“霸霸,见到你真好,能不能把我拉上去?”
江禾就淡定多了,平静地扫了他一眼,他身上没有涂抹钧粉,但四周的红焰骨和尸虫没有攻击他。
红焰骨坑对他来说挺安全的,怪不得他在这里面能睡着。
她掀开灰鼠眼皮,幸好,眼皮里看起来正常,没有尸虫钻进去,口中则询问坑底的痨病鬼:“你怎么在这里?”
“说来话长,霸霸您能先拉我上去吗,我再慢慢给你说?”
“先说,多长我也能等得起。”
痨病鬼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仰起脑袋对上面的人道,“机械人小队挟持我经过这里,我掉进了红焰骨坑,晕死了过去,醒来时,机械人都已经走了,我在这里面叫天天不应,自己又太弱,爬不上去,只能等着有缘人经过拉我一把。”
江禾:“机械人要去干嘛?”
痨病鬼:“我脖子仰得疼,声音太高了喉咙也疼,咳咳咳咳……”
他恳求:“能把我先拉出去吗,霸霸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咳咳咳!”
江禾探出脑袋,盯着他:“我手不够长,拉不到你。”
痨病鬼左右瞧了眼,找出一根长长的红焰骨,把另外一端递给江禾:“霸霸,请拉我一把谢谢。”
他对江禾的喜好完全拿捏,霸霸叫的亲切,谢谢说得勤快。
但他还是不太了解江禾。
“太脏了。”江禾盯着那根红焰骨,不愿意去碰:“你先爬一半我再拉你。”
痨病鬼:? ? ?
他突然有点怀疑,怀疑她最开始不愿意把他从坑底拖上去,是不是因为他在红焰骨里躺着睡觉,让她觉着脏。
甚至在刚刚,他装睡是不是也被她看穿了?
“我爬不上去咳咳咳……”痨病鬼脸色惨白,扔掉手里的红焰骨,“我……”
“别咳了。”江禾把手里长刀的刀柄一端递下去,“抓稳。”
痨病鬼:……好像猜对了。
但为什么对方又改变主意了呢?
因为他的脸好看?
痨病鬼一脸困惑地被江禾连拖带拽拉了上去。
她指了指地上的灰鼠,“看看他伤势。”
痨病鬼:“咳咳咳……”
原来是因为这个才拉他! !
他咳嗽了许久,才有气无力地说:“修机械人我还行,修人我真不行。”
江禾:“那我再把你推下去。”
痨病鬼:“我们也是老熟人了……”
察觉到江禾真要来推他,他立刻弯腰查看灰鼠状况:“畸变人和机械人也没什么差别,我先瞅瞅,先说好,修坏我不负责。”
红焰骨坑里突然着火,这些彩色的红焰骨易燃易烧,火焰最开始只是一小簇,转眼间变成熊熊大火。
“我去。”昏迷的灰鼠一坐而起,两眼圆瞪,盯着疯狂如兽形的火焰,“完蛋了完蛋了,这些红焰骨能叫红焰骨,就是因为它们会遇火重生。”
红焰骨如果能用一把火烧掉,早就被来这的犯人烧掉了,哪里还能留到现在。
“她们呢?”灰鼠急忙趴在坑前,寻找监狱长几人。
红焰骨燃烧的火焰是斑斓彩色,很漂亮,巨大的红焰骨坑像舞动七彩的光芒,美好如梦幻。
痨病鬼站在江禾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