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身上,像只听话乖巧的小宠物,在主人一下又一下的摸头杀中,餍足地眯眼享受。
那两条彩色的鱼尾时不时地拍打在地面,像是因为快乐而摇尾。
模拟的阳光从窗外落进来,照得那两条鱼尾愈发流光溢彩。
还有疾风那张愈发趋向于人的脸。
那张脸,她在第一眼瞧到的时候觉着过于熟悉,但并没有深想。
在接收了自己那些被切断的记忆,她再看这张脸,才惊觉到为什么会觉着熟悉。
因为这张脸已经和她有了七分相似。
她几乎可以肯定,陈先生把她的基因注射进了疾风的身体。
“小鱼快看看,是谁回来了。”陈先生抬头,望着江禾笑得慈祥,“是你姐姐啊,出去这么久总算知道回家了。”
江禾跨进门。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陈先生依旧和记忆里一模一样,没有变老,就连眼角也没几根皱纹。
不过,他比从前更会伪装了。
至少现在这慈祥和蔼的笑容,像发自肺腑一般。
江禾不说话,一步步地走近他。
疾风在她距离两米远时,立刻抬头,朝她呲牙,一脸凶狠地盯着她。
陈先生作为一个慈祥的父亲,无奈地安抚小鱼,又抬头对江禾道:“小鱼不喜欢你离那么近,你退后两步吧。”
他虽然无奈,神情又很骄傲,毕竟两个女儿都为他“争宠”。
江禾停住脚步,盯着陈先生。
“你这么阴鹫鹫地盯着为父做什么?”陈先生问她,“这次的任务完成了吗?”
江禾问他,“为什么把我的基因链融在她的身上?”
陈先生:“长期看不到女儿,过于思念,只能找个替代品。”
他摸摸疾风的脑袋,疾风立刻乖巧地蹭他手掌,他满意道:“我们小鱼可乖了,以后你要把她当亲妹妹对待,不要欺负她。”
江禾依旧面无表情。
她过于平静了,陈先生猛地抬脚,踹在疾风心口位置,把它踹倒在地上。
“畜生就是畜生,喂不饱的白眼狼,枉我为你花费了多少心思,现在翅膀硬了想飞是吧……”
他这样面目丑陋的一面,江禾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他也只有在江禾面前,才会露出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被踹倒的疾风疼地闷哼,但马上,她爬起抱住的陈先生的腿,“爸爸我错了,你别生气,您继续打我吧,爸爸我以后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别不要我。”
这些话语过于熟悉,直到这一刻,江禾的脸色终于变了。
陈先生不仅给疾风注射了她的基因溶液,还将她的一截携带记忆的触手也融入了的疾风身体。
她的手指微动,下一刻,触手弹出,直取陈先生心脏。
但触手在离陈先生只有咫尺之距时,被一堵几乎透明的玻璃墙阻拦。
疾风察觉到她在攻击自己的“爸爸”,愤怒朝她呲牙咆哮,舌头弹出去,但碰到了的玻璃。
陈先生失望地盯着江禾,“你能活到现在,拥有今天的一切,全都靠的是我,没有我,你和你那早死的妈一样下场,我为了你耗费半生心血,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要做出弑父的事。”
江禾声音平静陈述:“这世上没有一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女儿当实验体反复实验切割分裂,父亲,你不配为人父。”
她一跃而起,拳头再次砸向玻璃。
陈先生一脸得意地嗤笑,“女儿,你真让我失望,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他打了一个响指。
他大约还想像从前一样,在江禾试图反抗时把江禾重新催化,把她记忆切割。
江禾拳头在下一刻裹满火焰,岩浆火把玻璃融得滋啦作响。
陈先生的脸色终于变了,他在手腕上的光屏上点来点去,试图调高实验室的催化速度。
“江禾。”他咬牙切齿道:“我是你父亲,我到底哪里做错了,能让你这么大的怨气,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为了你耗尽心血,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对我?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对我有多心痛吗?”
他点击屏幕的动作极为迅速,口中说出的话痛心疾首情绪非常饱满。
江禾盯着他,缓缓而笑,笑容却半分也没达眼底,眼底的寒霜几乎要凝成实质,“父亲,我会让你的心更痛。”
玻璃在下一刻被岩浆火融开,她的触手随即弹出径直刺穿陈先生的心脏。
陈先生不可思议地低头,盯着自己的心口位置。
他依稀记着,这根最粗的触手是江禾第一次异化出的触手,他曾斩断过无数次,但这根触手尤其偏执。
他震惊的神情到后来,突然一变,变成了得意的笑容。
他笑容诡异地盯着江禾。
“我的孩子,你还是不明白,父亲为了成就你,愿意献上一切。”
疾风看到“爸爸”被杀,愤怒地大吼一声朝江禾扑去。
但她扑在了玻璃上。
江禾召唤出岩浆火,把玻璃融化,在疾风再次扑来时将她打晕。
她抱着疾风朝外走了几步,依旧不放心,又用岩浆火把陈先生的尸体焚烧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