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蒲叙起身说道
“没什么大碍了,休养几天就能下地到处跑了。”
李敬听了,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怀疑和不敬,心里有些惭愧,便放低姿态向他道谢
“先生是真神医啊,竟有起死回生之术,是李某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先生不要怪罪!”
蒲叙冷哼一声,眯着眼用鼻子看人
“你要谢,就应该谢我儿苏玉,若不是她执意叫我救这老太太,我才不来呢!”
李敬又转向苏玉,态度诚恳地说
“令堂医术了得,想必之前那药定是误会,只是不知这其中究竟是何缘故”
以李敬这几日对苏玉的观察,他不相信苏玉是一个如此不小心之人,竟会将自己拿去送人的东西搞错。
苏玉暂时还没查清情况,自然也不会向李敬说出自己的怀疑,只垂首搪塞道
“只怪小生御下不严,平日里太惯着了,让那小厮做事不仔细,待小生回去,定会严加处罚,好好整治院里的下人!”
李夫人见苏玉一表人才,容貌气质俱佳,且年纪看着也不算太小,定是还未婚配的,便打趣道
“男子功成在外,府内琐事疏忽了些也正常,不如苏大人早日娶个贤良淑德的夫人,好帮着打理内院,这样就不用愁院内之事了。”
蒲叙一听,这妇人是想打自己乖乖小公主的主意,不行不行。
“她刚考取功名,在朝堂上脚跟都没踩稳呢,要钱没钱,要名没名,瞎了眼的才瞧得上他!”
苏玉愣了一下,立马跟着说道
“啊,是是是,小生事业未成,暂且不论家室。”
李夫人见他们父子二人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捂嘴轻笑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又不是现在就要给苏大人说亲,苏大人如此紧张作甚?”
苏玉和蒲叙听到这话,相视一眼,对李夫人呵呵一笑。
蒲叙搓搓手,将桌子上的药箱提起,对李敬夫妇说道
“那个,既然老夫人现在已无大碍,我们父子二人就先回去了,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再联系。”
“切记,半个时辰内不要吃东西,也别喝水,不然药效可就没那么好了!”
“这些天也不要用大补的药来补身体,温养着便可。”
李敬夫妇连连应答。
蒲叙叮嘱一番之后,便拉着苏玉告辞,离开李家。
一上马车,蒲叙就忍不住一直吐槽。
“这哪是什么礼部尚书,就是个唱戏变脸的吧,不去戏台子真是可惜了!”
“事情都没搞清楚就在那里逼逼赖赖,这副嘴脸是怎么当上礼部尚书的?”
“自己老娘病倒了,不去寻医问药,就知道怪一个假药丸子,又不是那药把他老娘变成那样的!”
“还敢怀疑老子医术,哪天给他饭里多加点料他就老实了!”
苏玉坐在他旁边,怕他气坏了身子,便轻言细语跟哄孩子一样安抚他
“父亲说的是,也就父亲有这起死回生之术,换成旁人只怕现在幡都挂上了!好在他们及时醒悟,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蒲叙还是气鼓鼓的,靠在马车上骂骂咧咧,骂了一路。
二人回到医馆时,天已经快黑了。
苏玉先将蒲叙送回房间歇息,然后将不言叫进屋内。
不言自知自己这次差点坏了公子的大事,是既心虚愧疚,又害怕,进到房间就低着头弓着腰站在那里,哭丧着一张脸。
苏玉坐下之后,便问
“你去拿药的时候,可看到有什么可疑之人?”
不言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公子让小的去拿药,小的立马就跑到前面医馆去找老爷了。”
“老爷进药房里拿药的时候,小的突然腹痛难忍,实在憋不住,就去了茅房,回来老爷说药在桌子上,小的就直接拿走了。”
“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
苏玉抬起头,干净白皙的脸上看带着一丝冷意,一双明眸充满审视地看着不言
“是吗?既然如此,那你先下去吧。”
不言松了一口气,朝苏玉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正当他快要踏出房门时,苏玉低喝一声
“慢着!”
不言身形一顿,被吓得不敢再往前一步,也不敢将身子转过去面向苏玉。
苏玉起身单手负于身后,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言,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他面前。
“你不是不言。”
“公公子说什么呢?小的跟了您那么久,公子怎么还认不出小的了呢?”
苏玉盯着不言闪烁的眼睛,眼神深邃而沉稳,充满压迫和威严。
“不言十岁就跟在我身边,他从来不会为自己的过错解释,只会主动认罚。”
“而且,刚刚你退出房门的时候,可不是平日那样退出去的。”
“你究竟是谁?”苏玉一把捏住他的脖颈,“谁派你来的?”
“公子,公子,我真的是不言啊。”
被戳穿身份的男子还在竭力扮演着不言的角色,苏玉慢慢收紧的手让他有些喘不过气,脸憋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