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泽暗自磨了磨牙,道:“是,属下回去就安排。”
随即便看见自己主子马鞭一扬,颇为潇洒的疾驰而去,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临泽:“……”
竖日,沈琼华一大早便醒了。
芍药听到动静上前挂起窗幔,扶着沈琼华起身,伺候沈琼华梳洗。
待沈琼华梳妆完毕,甘草正好提着食盒进来。
“这在自家就是好,不似从前在侯府似的处处不方便。”甘草笑盈盈道。
永宁侯府主子多,当初刚入侯府时,即便是林氏一口一个将侯府当成自己家不用客气,但还是有些束手束脚。
就拿这厨房来说,都是到点统一拿膳,若是有事耽搁了晚去了一会儿,膳食就凉了,大厨房的师傅早早便解了围裙,让他帮忙加热一会儿,还得看白眼。
再有就是夜宵,有时主子饿了想要吃些东西,那真是三催四请,明明刚刚才给老夫人做了一晚夜宵,到了甘草来了,那就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打扰了他休息。
甘草气得不行,但又不好跟沈琼华说,后来知晓永宁侯府不怀好意,沈琼华忙着带沈家离开侯府,也就不好拿这种小事去打扰沈琼华。
如今搬到自己的宅子里,想从厨房拿什么便拿什么,甘草别提有多顺心了。
沈琼华听着甘草略带抱怨的话,朝她促狭一笑,随即在绣凳上坐下用早膳。
熬得软烂的牛肉粥配上七八种小菜,一碗下肚,浑身都暖洋洋的,拇指大的袖珍小笼包吃了五六个,还吃了一个巴掌大的马蹄酥。
用完早膳,暗一领着谢南渊新派来的两个人进来给沈琼华见了一面。
沈琼华将他们的样貌和名字记下,便带着芍药和茯苓坐马车出了门。
如今正月十五已过,也到了食鼎楼盘账的日子,沈琼华估摸着生意应当是不错的,不然茯苓上回去食鼎楼拿糕点也不会笑得跟个财迷一般。
马车缓缓在雕梁画柱的大门前停下。
沈琼华下了马车,带着芍药和茯苓熟门熟路地往厢房走,路过座无虚席的大堂,沈琼华缓缓勾起一抹笑。
走至厢房门口,茯苓正要开门,沈琼华听着里头若有似无的男子说话声,朝茯苓摆了摆手,茯苓会意,放下了手,眼珠一转扬起一抹笑,将耳朵贴在门上。
厢房里,一身大红色襦裙的安锦正坐在临窗的小榻上盘账,她一手翻着账簿,一手拨弄着算盘,一张俏丽的小脸紧皱着,脸上满是不耐。
身边的人却丝毫没有眼力见,仍旧不断絮叨着,像一只讨人厌的苍蝇似的,嗡嗡嗡地吵闹个不停。
实在是忍无可忍,安锦将手中的毛笔一甩,吼道:“都说了不好,不好,不好,你有完没完了!”
“不是,你这个小妮子,你是真的没脑子啊,我这主意多好啊,你居然还不答应!”一身黄金装扮,分外扎眼的裴凉川此刻差点被安锦气了个仰倒。
这么会有如此不开窍之人!
门外的沈琼华听着这略有些跳脱的声音一下子就认出里面的人是裴凉川,她与茯苓对视一眼,茯苓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裴神医怎么会在这儿?
此事还得从裴凉川给安锦治伤的那段时间说起。
那时,裴凉川将安锦的伤治得差不多后,便一心投入进了给谢南渊解毒中,没再管安锦。
后来没过多久,他总觉得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郁的甜香味。
裴凉川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爱钱。
他认为钱能给他安全感,能买到一切他想买到的东西,包括满足他自己的口腹之欲。
为了这闻起来就能感觉到特别好吃的食物,裴凉川为此还特意去询问了东来阁的掌柜的。
掌柜告知他那食物不是东来阁出品的,是东来阁住店的客人自己借的厨房做出来的。
这下没法子,裴凉川的脸皮还没有厚到让他追在别人屁股后面要吃的,只能作罢。
后来有一日,他正在厢房里无聊地打着哈欠,安锦端着一碟黄灿灿的糕点敲响了他的房门。
安锦是特意做了一碟糕点给裴凉川品尝的,感谢他医治自己,留下糕点便走了。
裴凉川这才知晓原来每日做糕点的人是安锦。
他将糕点一扫而空,仍旧意犹未尽,第二日正想着再去要一碟糕点,却没想到那厢房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想着沈琼华应当知道对方的去向,便想着等沈琼华下次来东来阁时再打听一下安锦的去向。
难得碰到一个如此合他胃口的糕点,只能吃一次也太难受了。
可谁知平时总是来东来阁关系谢南渊解毒进展的沈琼华突然不来了,后来他听说京城新开了一家酒楼,糕点手艺一绝,他便想着去尝尝。
于是便在给谢南渊解毒后,就与谢南渊一起离开了东来阁,结果路上便碰到了沈琼华与霍璟。
就是那次,他第一次来到了食鼎楼,点了一盘糕点。
裴凉川第一次觉得有人比他还会定价,都说他裴凉川想钱想疯了,看病以次数算钱,诊金以金子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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