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辉去世后,卫雨氲的世界仿佛被黑暗彻底吞噬,不留一丝缝隙。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痛苦的沼泽中艰难挣扎,而村里的企业,这个曾经承载着她和郑明辉无数梦想与奋斗的地方,如今已成为一座痛苦的囚笼。
卫雨氲转让股份的目的,不仅仅是表面上想要逃避那些如影随形的回忆。在她内心深处,每一个关于企业的角落、每一个项目、每一次会议,都与郑明辉紧密相连。企业里的那间办公室,是他们无数次商讨计划到深夜的地方,办公桌上的那盏台灯,曾照亮过他们疲惫却充满希望的脸庞。每一份文件,都有郑明辉翻阅过的痕迹,他认真做下的批注仿佛还带着他的温度。而企业周围的田地,那些他们亲自考察种植作物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印刻着他们并肩走过的足迹。她只要踏入企业一步,就好像踏入了一个满是郑明辉幻影的世界。这些回忆就像汹涌的潮水,不断地冲击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心房,让她在无尽的悲痛中几近窒息。所以,她希望通过转让股份,彻底切断与这个满是回忆之地的联系,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哪怕这个新的开始意味着要放弃他们曾经共同努力的一切。
卫雨氲的决心,如同深埋在心底的钢铁,坚硬而不可动摇。这种决心源于她对痛苦的深刻感知,每一次回忆的刺痛都像是在她的灵魂深处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她深知,如果继续保留这些与郑明辉紧密相连的东西,自己将永远无法从这个黑暗的深渊中解脱出来。她尝试过让自己坚强,去直面这些回忆,但每一次努力都如同螳臂当车,被巨大的悲痛瞬间击溃。她不想再在这种无尽的循环中折磨自己,哪怕转让股份意味着要割舍掉她生命中的一部分重要过往,她也在所不惜。
她的痛苦心理犹如一团乱麻,纠结而又让人绝望。在那些漫长的日日夜夜,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郑明辉的身影。那些曾经以为会伴随他们一生的计划,像一把把利剑刺向她。她想起他们当初为了企业的发展,不远万里去寻找合适的种子和技术,一路上互相扶持,充满希望。可现在,这些回忆只能让她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多么珍贵的东西。每一次想到这些,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痛得几乎要停止跳动。她对自己说,也许只有放弃这些与过去关联的事物,她才能有一丝生机,哪怕这生机伴随着抛弃过去的愧疚。
转让的那一天,阳光刺眼而又冷漠,仿佛并不懂得人间的悲欢离合。卫雨氲早早地来到了企业的会议室,她特意挑选了一件最朴素的衣服,就像她此刻灰暗的内心。她的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一种决绝的疲惫。林竹晓和翟树人也按时到达,他们的表情凝重,带着对卫雨氲深深的同情与担忧。
会议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卫雨氲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她的面前放着一份精心准备的股份转让文件,文件的纸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她的手轻轻放在文件上,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颤抖。
林竹晓打破了沉默:“雨氲,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这可是你和明辉多年的心血啊。”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哀求。
卫雨氲抬起头,眼睛里没有泪水,因为她已经哭得太多,此时只剩下干涩的痛苦:“竹晓,我已经无法再承受这些回忆了。每次看到企业的任何东西,我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打入了无尽的地狱,那种痛苦你们不会明白的。”
翟树人紧接着说:“雨氲,我们知道你很痛苦,但是我们也不想看到你这样草率地做出决定。这不是简单的股份转让,这关系到你后半辈子的生活啊。”
卫雨氲苦笑了一下:“我后半辈子的生活?如果继续被这些回忆纠缠,我根本没有生活可言。我每天都在死去活来中度过,我只想解脱。”
说完,她把文件缓缓推到桌子中间。文件在桌上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竹晓拿起文件,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条款。她的眉头紧锁,一边看一边说:“雨氲,你这样做太不公平了。按照你提出的转让方式,你几乎是把自己的所有权益都放弃了,你应该得到更多的回报。”
卫雨氲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什么回报。我只希望能够尽快结束这一切。如果你们觉得条款有问题,可以修改,但是我希望今天就能完成转让。”
翟树人看着卫雨氲,心中满是无奈。他知道卫雨氲现在正处于一种极端的状态,任何劝说可能都无济于事。但他还是想再努力一下:“雨氲,你还记得当初你和明辉为了企业的第一个项目拼命努力的样子吗?你们当时那么有活力,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现在你就这样放弃,真的对得起你们曾经的梦想吗?”
卫雨氲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那些美好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和郑明辉在简陋的办公室里,对着一张破旧的地图规划未来的场景。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希望,那时候的他们以为可以战胜一切。可是现在,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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