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这一提醒,乔家人马上回过味来。
是啊,陪嫁,十三年前乔云妮嫁到宋家,乔家可是给了三两银子的压箱底陪嫁呢。
和离的情况,陪嫁是可以要回去的。
“那三两银子的陪嫁呢?交出来。”乔老二问宋老婆子。
宋老婆子一听,这是要她的命索她的魂啊。
“什么陪嫁,乔氏早就自己用光了,没有看到。”
“笑话,我妹妹是什么样的性子我不知道,但凡她的陪嫁还留在手里,都绝不会为了镰儿能填饱肚子去拿馒头,而在以前,她是用不到陪嫁的,不会乱动,必然被你们宋家全拿走了。”乔老大说。
宋老婆子脸上很不自然,因为乔老大说的是事实,那三两银子的陪嫁,早在乔氏嫁到宋家的第一个月,她就连哄带骗地捞走了。
现在要她吐出来,自然是万万不能的。
“没有的事,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拿了断亲书和离书就赶紧走,我们宋家和你们乔家再没有关系,不要再赖在这里。”
宋老婆子现在心虚,只想把乔家的人赶回去。
“不管了,不然咱们今天带来的这些家伙就白带了,总要有发挥上用处的时候。”乔老二说着,第一个就冲向宋老婆子的房间。
一边挥舞着手上的棒槌,宋老大和宋老二对视一眼,分头按了上去,沈氏和陈氏也尖叫一声,准备好了抓挠的姿势。
但很快,其他拿武器的乔家人冲了过来,鞭子划过半空,大砍刀举起来随时落下,宋家人哪里再敢上前。
接着,乔老三和媳妇一个扛着锄头,一个扛着大棍就站在宋老婆子的房间门口,一左一右就像两个门神。
守着乔家人在宋老婆子的房间翻箱倒柜。
“没天理啊,这是强盗干的事情啊,赵里正,你还不管管。”宋老婆子跺着脚,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就好像一只老母鸡看到自己辛辛苦苦下的一窝蛋全部被端了。
赵里正还在看着手上那一份桥梁构造图。
他心里面想着,要是这桥梁真的能够抵挡几十年,那么他就是大田村的功臣。
带着不耐烦道:“和离是要归还陪嫁,你们宋家也不该霸着人家的东西。”
宋老婆子愤愤道:“能不能最终和离掉还不一定,要是这桥梁不管用,还不是要归还和离书。”
赵里正脸上不太高兴,他怀着满心的期望,这宋老婆子口口声声诅咒这桥梁不管用。
他皱眉道:“大不了到时候,把三两银子也归还回来不就是了。”
宋老婆子放在床底下的一个小五斗柜被搬了出来,最下面一层上了锁。
乔家人借着手上的武器,三除五下,就把那一个抽屉给砸开了。
里面是好几个大银锞子,还有一把碎银子,以及用红线串起来的铜板。
宋镰儿咋舌,宋家人积攒可真不少啊。
“大家看好了,我就只拿这三两,没有多拿。”乔老大把拿走的银子展示给大家看。
然后一挥手,乔家人哗啦啦出来了。
“天收的,雷劈的啊,你们是要遭报应的。”宋老婆子红着眼赶紧冲进去,像母鸡护犊似的,把那一个抽屉给护着,这么多人看到了可不得了,要重新找一个藏钱的地方了。
而宋瑞儿也看到了那些明晃晃的银子,起码有一百两左右,他的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笑容,是的,他的这个选择没有错。
而乔家就很穷,所以他们才这么团结,甚至动用武器,要不然没法活下去了。
乔云妮这个时候也苏醒过来了,愣愣地看着这样的混乱。
她感觉他都不认识这个世界了。
大嫂和二嫂扶着她离开。
乔云妮还是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宋瑞儿的身上。
宋瑞儿却压根没有看她,搬了两个凳子给宋老二和陈氏坐。
“爹,娘,刚才你们辛苦了。”
乔云妮闭了闭眼,在这一刻心死如灰。
比起宋家的青砖大瓦房,乔家则是泥墙茅草房,正屋三间,东屋和西屋各三间,南向是一个猪圈,鸡鸭圈,都空荡荡的,只有一只母鸡焉巴巴地趴在窝里。
茅屋的年限有点久了,墙体开了裂,用了新的泥糊着。
虽然简陋寒碜,但是院落打理得干干净净,还用陶盆种了几盆野花,姹紫嫣红,朵朵盛开。
其实,乔家三个年轻力壮的儿子,媳妇也都是好手,本来不至于这样穷的。
那是因为,乔家的粮田,一共十亩,全部都在洛河边,每次一发大水,那些结穗的秧苗就会倒伏,损失,很多年份收成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
再加上要交税,能够用来做口粮的就所剩无几。
洛河洪水泛滥,是这十年来才有的事情,据说是因为百里开外的县城引水灌溉,导致好几条支流汇入,所以一下大雨,大田村就要闹灾。
而那个县城比这个县城更有实力,更强势,这里只能有苦难言。
乔老太利索地收拾出一间屋子,又铺好了床,道:“就剩这么一间了,好在比较宽敞,够你们母女两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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