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背神家家训,没有?一百遍就别起来了!”
“是。”神翎凤一遍又一遍地背诵神家家训,本应铭刻在心的家训此刻却像浮云一样从嘴边一过,而神翎凤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司千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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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来了。”女仆连忙放下药碗,将神染一迎进来。
满颜并不住在奢侈的神家豪宅,而是独自在豪宅阴影面有?一处平房。
相较光滑亮泽的神家豪宅,满颜这?处平房显得太寒酸破败,外墙草草地用水泥糊了一层,屋外杂草丛生。
女仆说:“夫人不让我清理这?些?杂草。夫人说要?让它们自由生长,长高了还能让自己?躲在里面。”
神染一点点头,转头吩咐指挥队:“你们在外面候命,我一个人去见就可以。”
一进门,神染一就闻到屋内浓浓的药水味。满颜怀念她在实验室意?气风发的日子,总是会将房间喷满刺鼻的药水味。
只是即便这?么?浓郁的药水味也不能完全遮盖熬中药的苦味。
满颜虚弱地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眼神木讷着?没有?一丝光。
“夫人前几天又发病了,病了整整一天一夜,连这?水泥墙都快刮烂了。”女仆拉开一角被子,满颜的指甲盖早已血肉模糊。
“本来打算给夫人包扎一下,但一动夫人的手,夫人就开始发疯。”女仆抿着?眼泪,越说越心疼,“每次发完病,夫人就会陷入这?种极端的抑郁麻木中。”
“小姐,夫人的精神疾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病发时还有?自尽倾向。夫人常常念叨您的名字,您来劝劝夫人吧。”
“嗯。”神染一眼睑轻颤,轻轻拉住满颜的手,慢慢磨蹭着?她的手心,“妈妈。”
满颜没有?任何回应,呆呆地盯着?天花板。
神染一将药膏一点一点抹在满颜指甲盖上,药膏直接渗入到皮肤里,但满颜却依然?一动不动,仿佛连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神染一小时候最喜欢妈妈用手捧着?她的脸,抱着?她笑,搂着?她睡觉。
现在那双手为了让精神不再痛苦,只能去抓坚硬的水泥墙。
指甲盖被从软肉上掀下去是最疼的,身体疼了,精神上的痛苦就能缓解了。
神染一替妈妈包扎好手指,又轻轻吻了吻妈妈的指甲。
不知道是不是全天下的妈妈都这样,身上总带有?一种独一无二的香味,让人一下子就能闻出?来。
小时候神染一一个人在A区住,晚上就抱着?妈妈躺过的抱枕入睡。有?妈妈的香味,就好像妈妈真的在身边。
神染一像刚出?生的孩子依偎在妈妈身边,舍不得离开。
“染、染一……”
神染一眼睛一亮:“妈妈,是我。”
满颜微微侧过头,用缠着?白色纱带的双手顺着?染一的头发。目光落在神染一的机械臂上时,心被狠狠刺痛一下。
“染一,你实话?告诉妈妈,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
神染一身形一顿,满颜笑了笑,絮絮叨叨地说:“神家子弟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们,但神家的下人却不随主子,从厨房厨师到女仆们一个个都偏偏明里暗里关照我。”
“染一,你花了多少年把?她们收拢起来?她们又替你在神家监视了多久?”
清醒的时候,满颜就会回想往事。她想实验室,想方老师,想神染一。
即便神悬抹去了她所有?的过往,但那伙人还是查到了她的存在。
满颜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被下了精神蛊,神染一才不得不为了她而为那群人做事。
但现在她才发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神染一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照她预期的那样活着?,她从没打算放过神家,也从没停止往上爬。
当年没有?刺杀成?功的那把?刀,如?今还结结实实地握在神染一手里,随时准备给神家致命一刀。
满颜自知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她也无法?再管住神染一了,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祈盼神染一最后不要?变成?和神家一样肮脏的人。
“染一,无论你以后要?做什么?,一定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永远不要?被欲望操控住心,一定要?认真好好地做自己?。”
“妈妈我记得,一直都会记得。”
送别神染一前,女仆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小姐,请恕我多嘴。您现在已经能摆脱神家了,为什么?不把?夫人接出?来呢?”
“抱歉,我现在还无能为力。”
神染一也希望能把?妈妈从神家带出?来,但司千寻根本不同意?,她决不可能放任神染一带走满颜。
满颜在神家是喂给司千寻的一剂安心药。
神染一自知接不出?来妈妈,只能多派几个士兵守在暗处,防止神悬和那群长老们找事。
走出?神家没多久,神染一就停住了脚步。她回眸一看,不远处的神翎凤不知跟踪了她们多久。
指挥队立刻警铃大震,齐齐举枪对准神翎凤。
神翎凤却不畏惧地走上前,主动将额头抵在枪口,眼底寒光乍露:“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