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仡濮臣垂眸看了她半响,松开一只手, 将她放下, 手掌却稳稳扣在女人腰间, 再?没有别的动作?。
放开了, 好像又没有完全放开。
谢嗣音深吸一口气,完好的那只脚尖点在他的鞋面上, 狠狠碾了一脚,压着嗓子又说了一遍:“松开。”
仡濮臣虽一副柳色青青的少年模样?,但个头却比谢嗣音高了足足一头,尤其?在这?样?紧密贴合的情况下,身?高差距更?是拉开得明显,他微微低头,馥郁好闻的花香侵入鼻息,勾了勾唇,声音轻飘飘的提醒她道:“郡主,陆世子在跟你说话呢。”
谢嗣音这?时候突然意识到,她跟仡濮臣纠缠的时间太长了,连忙回头去看陆澄朝。
却不想就在转头的瞬间,男人一把扣住她的下颌,直接吻了上去。
谢嗣音:?
谢嗣音:!!!
“砰砰砰!”谢嗣音的心头跳动得厉害,陆澄朝还在一旁,这?个男人他他他他他竟然敢......
放肆!放肆!!
谢嗣音双手使劲推拒男人的胸口,一张脸红得娇艳欲滴,如同春日正?盛的迭罗牡丹。
陆澄朝伤势未愈,面色犹然苍白,神情仍旧从容温润,犹如已经淡出凡尘情欲的仙长,只是一双琥珀色眸子却渐渐浮出寒冰似的阴翳,从容莫测的令人可怕。
周围跟来?的侍卫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纷纷低下了头。
林间枝叶上悬着的雨滴随风一荡,倾下一袭水雾,将所有人都湿了个透心凉。
等谢嗣音被他吻得呼吸不畅,仡濮臣才?终于餍足的退开一点儿,真的是退了一点儿。
薄唇仍然贴着谢嗣音的唇瓣,声音轻若呢喃,似笑似讽:“陆世子来?做什么呢?”
也不知是对谢嗣音讲的,还是对陆澄朝说的。
谢嗣音垂着眸子喘息不止,云鬓散乱,两颊鲜媚艳红,如同一汪馥郁而瑰丽的流霞酒液。
陆澄朝瞧着谢嗣音的眸子深若潭渊,声音却温和如故:“昭昭,我来?接你回家。”
“呵。”仡濮臣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左手压着她的后脑,重?新将舌尖探了进去,含在口腔里的声线透过唇齿之间传了过来?:“郡主,他想带你走。”
“我舍不得,怎么办呢?”
谢嗣音:......
她又想甩这?个男人一巴掌了。
不过,此刻......
她没有再?犹豫,狠狠咬了一口男人舌尖,仡濮臣发出轻微的“嘶”声。趁着这?个时候,谢嗣音狠狠下手,猛地一推仡濮臣,虽未将人彻底推开,却已然拉开些许的距离。
“松手!”
声音恼怒至极,已然没了之前的潮红羞意。
仡濮臣眸中残存的温软柔情,也都跟着随风消弭,可是握着她腰肢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声音沙哑:“郡主,你又不想要我了吗?”
陆澄朝终于将目光落到男人的身?上,面色冷峭,声音却出奇的冷静:“放开昭昭。”
仡濮臣勾了勾唇,将人重?新拉进怀里,望着陆澄朝的漆黑目光如看死物。
一时之间,山风穿过林间,沙沙作?响。
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几乎要从内部炸裂开来?。
谢嗣音抿紧了唇瓣,刚刚被吻到缺氧的大?脑几乎疯转起来?。
不能打!
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打起来?。
首先,澄朝伤势未愈,已经不宜再?与仡濮臣动手。其?次,仡濮臣似乎也受了伤,倘若他一时失利,拿出那些蛊虫......那后果简直无法想象。尤其?是那些能将人变成?干尸的蛊虫,简直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再?次,这?个人刚刚又救了自己。诚然他确实可恨,但......若他口中的同心蛊是真的......那他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她已然忘却一切,这?个人还执拗地回来?找她。
最重?要的是,她已然想到了其?中关窍——
倘若当初她真的对他有心,哪怕她失了忆,应该也不会对他如此忘情。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她当初误打误撞唤醒了这?阴蛊,为了保命,才?与这?个人虚与委蛇。
只是,苗疆之地远在西南,她又是如何到了哪里?
停停停——
这?些是后面要想的,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事。
谢嗣音吞了吞喉间已近干涸的口水,启唇道:“澄......”
话刚出口,那两个人同时开口打断了她。
“郡主,你好好瞧着。”
“昭昭,不会有事的。”
谢嗣音:......
瞧什么瞧?!
什么不会有事?!
她瞧着会出大?事!!!
谢嗣音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出口:“仡濮臣,我同澄朝说两句话。”
陆澄朝目光微凝,琥珀色的眸底渐渐浸润起深意:仡濮臣,果然是他!
仡濮臣挑了挑眉,听着这?话里的意思,重?新灭了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