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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趟商场。
原本是为了给纪宴父母挑选新春礼物,没想到还额外买了一对新的男女对戒。
陆淮年倒是将‘不浪费’的原则进行到底,将他那枚戴了快三年,从未摘过的男士婚戒给了店长,说是可以制作成一条项链,做好了会派专人送往蓉园。
雪天路滑。
年初五大家都陆续回了燕城上班,北二环的高架桥比较堵。司机开得慢,时柒和陆淮年迟到了十分钟,服务员领着他们俩进半壁江山A层包厢的时候,室内传来嘈杂的争论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说的就是唐晚了。
出乎意料的是纪宴竟然回国了,上次在群里聊天,纪律师说最迟初七才能回来。陆淮年接了时柒脱下的大衣,去隔壁里屋挂衣服。
时柒走上前,找了个双人沙发坐下,望向对面喋喋不休的两个人,白特助显然是被他俩吵怕了,跑去酒窖挑酒也没待在这。
“你们在说什么?”时柒问。
听到女人清亮柔和的声音,唐晚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远离纪宴的同时瞪了他一眼,快步走至时柒身旁,拉着蜜友的手吐槽道:“懒得跟他搭腔,真烦人。”
闲聊了会儿。
时柒才摸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两货就是在争论唐晚除夕夜收到的一份昂贵礼物,是裴行舟送她的那枚二十克拉的粉钻戒指。唐晚发过朋友圈,时柒也见过戒指的模样,确实很漂亮。
纪宴说她那戒指是假的。
唐晚说有质检书。
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反正他们俩同框出现,就永远都不会安静。记得前两个月唐晚去参加爱心公益,前往燕城郊区一所小学给孩子们发礼物,恰巧纪律师也在,原本闹哄哄的教室,这两人遇到之后,所有的小朋友都安静了,就看他俩搁那争。
防止他们再继续为了一枚粉钻争执,时柒率先转移了话题,她看向唐晚,道:“今年过年,收到很多礼物吧?”
“是呀是呀。”
“房间还堆得下吗?”
“拆了一整夜才拆完。”唐晚笑着,仿佛一下子就忘掉了先前的不愉快,大脑被快乐填满。坐在对面的纪宴睨了她一眼,被她逗笑了。
她跟豪门里的小姐们都不一样。
她是在爱意里长大的。
尤其是上一代的唐家家主夫妇,从小由爷奶带大,将她捧在掌心里,比旁人格外天真,也可以说是保留了人最开始的那份童趣,她到现在还相信放孔明灯神明能实现愿望。
头脑也简单。
别人随便换个话题就能带走她的脑子。
这样的人活得更开心,更轻松,也更能让身边的人获得快乐。
去南岛卓越峰滑雪之前,纪宴和远在英国的父母通电话,老两口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过圣诞节,当时唐晚就在旁边,凑过来入了个镜,只是雀跃地与纪氏夫妇打了声招呼,那头的夫妻俩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她平时会和他吵架。
争执不休。
可是当她和纪氏夫妇面对面通视频电话的时候,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叔叔阿姨,纪宴在燕城可厉害了,盛唐最大的律师团队就是他带出来的,他成立的律师事务所接的案子,就没失败的。”
言外之意就是:“您的儿子太棒啦!”
其实。
他是做好了被她损的准备,那些赞美的字词飘进他耳朵里的时候,纪宴是惊讶的,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她本来就是一个有着公主脾气,但内心非常善良的女孩子。
纪宴收回思绪,也收回了落在对面唐晚身上的目光。他起了身,从暗处的光影里离开了席位,往包间隔壁的餐吧走。
进了门。
见到了好友陆淮年。
悬梁的复古橙黄色照明灯光落在他身上,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蜜罐似的幸福生活里过了段日子,陆总瞧着都温和了几分,没了曾经那般的冷漠疏离感。
陆淮年泡好了蜂蜜水,用勺子搅拌了几下,浅尝一口试了下温度。余光瞥见纪某人的衣角,像是知道他为什么而来,开口道:“糕点师说黑松露蛋糕还没做好,需要再等十分钟。”
唐晚喜欢吃黑松露蛋糕。
之前小柒搬去海城,开了家蛋糕店,她去探望,小柒便亲手做了个四寸的黑松露蛋糕给她,在她返程回燕城的时候,又给她做了第二个让她带回去吃。
纪宴装着不是来拿蛋糕的样子,随意拾了杯香槟酒喝了两口,“我就是看你这么久没去包厢,过来瞧瞧你在做什么。”
陆淮年侧眸扫了他一眼。
面不改色。
但心知肚明。
因为他曾经也像他此刻这样自欺欺人。
陆淮年迈开步子离开,走了三五步,故意停下来喊他:“不是看我在做什么?我走了,你怎么不走?”
纪宴闪烁其词:“喝完这杯酒就走。”
陆淮年像是信了,没再和他多掰扯,拐过走廊回了包间。唐晚正在打桌球,时柒很捧场地站在她身旁给她数进球的次数。陆淮年走了过去,将温热的蜂蜜水放进妻子(前妻)手里。
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