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枝意并不在意这世道如何,她只关心寨子里的人每一天过得如何,在听到了许昭介绍了沈凌戈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的真实身份。
反倒是一旁的余成言在听到沈凌戈三个字之后,怔愣了片刻,莫不是?
沈可是国姓,而这个名字,他记得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子便是叫这个名字。
当下他立刻扯着自家的媳妇便跪在地上,磕头,“草民余成言见过大皇子。”
原先莫名其妙跪下的杜枝意在听到丈夫的话后,瞬间明白了过来,也立刻说道:“民妇见过大皇子。”
整个月国,恐怕没人不知道,月国如今只有一位皇子,而他很有可能就是继承皇位之人。
如今沈凌戈出现在这里,杜枝意偷偷抬头瞧了他一眼,这怕不是皇家专程来此地剿匪的吧?
若真是这样,这个寨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杜枝意认命的闭上眼睛。
许昭拍了怕沈凌戈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
“两位起来吧,无须多礼。”
他仪态端庄,不骄不奢,气势沉稳。
这会儿,许昭瞧着沈凌戈倒是有了几分皇子模样。
“大皇子,许姑娘,这边上座。”余成言起身后便想指引二人坐下。
既是贵客,自然是要好好招待,杜枝意的态度也比方才好上了许多。在一旁点头哈腰的配合着余成言。
许昭并未坐到最前头,而是就近挪出了板凳,坐下,沈凌戈见此,紧随其后,自是乖乖坐下。
这……
余成言夫妇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瞧着模样,大皇子应是很听这位许姑娘的话,或者说是对她马首是瞻,想来这位姑娘的身份更加不一般。
可这皇子之上便是皇上,再无其他身份需要一个皇子言听计从。
余成言对许昭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许昭又瞥了沈凌戈一眼,后者心领神会,“两位,在这里,你们是主,我们是客人,不要站着了,一同坐下,我们聊一下正事。”
“……”
余成言夫妇相视,多年夫妻早已有了默契,看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余成言:“既然大皇子都这么说了,我们便不客气了。”
说罢,他们夫妻二人并未坐回往日里主人的位子上,而是坐在了许昭的身旁。
杜枝意是个急性子,“许姑娘,冒昧一问,昨夜可是你们剿了松风寨?”
昨夜火光冲天,全寨子的人都被惊醒了,她不放心就派了人前去查看。
等她派去的人到了松风岗,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整个寨子都被火光包围。
地上倒是躺了不少尸体,瞧着都是穿着寻常的衣物,无一另外。
若是官兵自然是穿着盔甲一类的衣物,听到派去之人的回话,余成言断定那地上躺着的尸体都是松风寨的。
既然是拼杀,自然是有死伤,可只有一方的人,可见对方战略得当,无人伤亡。
若是遇上这样的对手,若是能求和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还是早早投降了的好,免得徒增伤亡。
在梨花寨,一直都是杜枝意主外,余成言主内,一武一文,相得益彰。
是以,杜枝意清晨在听了丈夫的分析后,认同丈夫的话,最后选择打开寨门,请人进来,以礼待之。
“不错,二位可知安定王?”
余成言大惊,“可是那位一举攻占漠北七城,得胜还朝的安定王沈钰?”
“正是,”许昭也不隐瞒。
在与漠北求和后,月国皇帝也就是沈钰的兄长下旨令其班师回朝。
与这道旨意一同来到边塞的还有册封沈钰为安定王的旨意,这是对他此番功绩的嘉奖。
“莫不是这位安定王将松风寨给剿了?”余成言大胆猜测。
算算日子,安定王一行人在这几日确实应该快到皇城附近。
许昭:“没错。昨天白日里,我们在林子里打猎,被松风寨的一伙贼人打劫,打探到了这附近的消息,没想到此地山匪猖狂,于是便夜袭松风寨,一举歼或。”
“……”
见过送死的,没见过这么着急送死的,打劫谁不好,偏偏打劫刚从战场上回来的安定王,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现在好了,连带着她们梨花寨恐怕都要遭了殃。
此时不表忠心更待何时,余成言蹭一下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弯腰作揖,“还请大皇子,许姑娘手下留情,我梨花寨全体一百三十五口人,绝对没有做过烧杀抢掠,打家劫舍的事情,寨子所得银两皆是全寨人一同努力赚到的。”
每次遇见谈判的时候,杜枝意都是不开口的,丈夫做什么她就跟着做什么,除非有人动粗,这才会换成她来面对。
于是她也起身作揖,学着余成言的话,不卑不亢,“还请大皇子放过我们梨花寨的人,她们都是无辜的,梨花寨不过是收留她们的一个场所,若要有人承担,我夫妇二人愿担下一切罪责。”
这梨花寨原本也是一个土匪窝,只是后来官兵剿了这寨子,她们夫妇二人机缘巧合来到了这里,便留在此地安营扎寨,过起了自己日子。
后来她与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