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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哪有半路不做的。”

……

最后的最后,池端把顾屿桐扶起来,擦去他唇边的污浊,难得地放轻了语气:

“留下来,就待在我身边。”

“不用你负责,我来。”

他吻住了他锁骨上方的伤。

*

回到宴会厅时,晚宴还没开始。

一群平时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小姐心血来潮,提出要去练练马术,正好有一大片空旷的专用场地可供消遣,于是一呼百应,想去的都纷纷换上了专业的马术服。

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只是一时兴起,工作人员也丝毫不敢磕着碰着,让教练一对一领着在马场内慢行。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抱怨不刺激,甚至起哄说,让在场善骑术的出来给大家过过眼瘾。

一番推举下,顾屿桐听见了池端的名字,很小声,想说不敢说的样子。

也是,池端少时擅马术,圈子里都知道。

顾屿桐忽的想起那段监控——

事发前,池端纵马驰骋在偌大的马场上,少年英姿勃发,轻裘缓带,清朗沉稳的面孔丝毫不见急色和惧意,甚至还挂着专属于少年人该有的恣意笑颜。

好像天塌下来,他也能应对自如。

那时的池端刚在商赛中夺冠,荣光赫赫。

高扬的马蹄越过一道道浅坑,少年攥着缰绳,在马鞍上俯视一切,以为这就是未来的视角。

然而,下一秒,异常的嘶鸣声猝然响起,烈马忽然狂躁起来。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池端迅速做出反应,试图平复马的情绪,可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一个剧烈的颠簸后,他摔下了马背,可右脚却死死卡在了脚蹬内出不来。

马镫被人设计过,池端这时才隐隐觉察出什么。

可为时已晚。

他被发狂的马硬生生拖行了上百米,最后勉强挣脱时,浑身已经伤痕累累。

池年挑好时机,在那时候故意带着一群人冲了上前说要帮忙。于是情绪不稳的马再度受惊,马蹄狠狠踩在了池端的右腿处,不止一下。

那晚的火烧云把天烧得通红,地上的血也把少年的矜傲烧了个粉碎。

顾屿桐靠着围栏,仰头望天,此时日薄西山,有如那天的火烧云一样。

他在周围兴奋的呼声里短暂地看了池端一眼,猛然拽住了池端的手腕,把人往跟前一拉:“你不去。”

几个喝了酒的富少胆子壮了不少,挤到两人跟前,笑嘻嘻道:“今天不是说好了要玩得尽兴吗,况且我也听说池总的腿早就好了,小顾总,咱不能因为嫉妒,就不让池总出这个风头,是不是?”

一旁的人都忙着帮腔,热闹得很。

池端只要开口,哪怕一个字也能瞬间让这些人闭嘴,可他偏不说,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屿桐,像在打量一只尾巴炸毛的,正在护食的狼。

顾屿桐觑了刚才说话那人一眼:“这风头给你要不要?”

那人被这句话噎住,酒也醒了一半,没再敢回话。

池端任由顾屿桐拽着自己的手腕,暗地里端详起来。

顾屿桐的掌心有些薄汗,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在担心什么,手也不大,反正没自己的大,所以握着自己时显得有点吃力——不过这人除了年龄,好像哪儿都没自己大。

顾屿桐加重了手里的力道,皱着眉看向他,示意他说点什么。

池端在心底笑了笑,偏不顺他意,偏要他替自己出头,所以只是安静地挑眉回望他。

周围的起哄声愈盛。

池端看着顾屿桐,语气玩味:“我去。”

池端勾唇,欣赏着顾屿桐皱得更厉害的眉。

顾屿桐:“我也去。”

池端愣了一瞬,却听见顾屿桐又坚决地重复了一遍:“那我也去。”

逗弄人的乐趣瞬间消散,像是恶劣的冰川雪地里开出了一朵灰粉色曼塔。

“……”池端看着他,金橙色的夕阳笼在那副风流无度的眉眼间,透出的坚毅竟让池端瞬间哑声。

“去换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总之不能再让池年得逞,顾屿桐在心里是这么想的。

不多时,顾屿桐便穿好了马术服,坐在马背上静待池端。

玩累了的少爷小姐们都下了马,坐在马场外搭起的棚子下喝茶吃点心,一边休息说笑,一边把目光投向顾屿桐这边。

这一带是无垠的私人马场,平原无垠,旷野的风呼啸而来,背后夕阳渐沉。

顾屿桐背光而立,看着池端朝自己走来。

修身的黑色马术服穿在池端身上,将遒劲的肌肉线条凸显得淋漓尽致,宽肩窄腰,头身比例极为优秀。

一个工作人员看见池端走近,把一匹马牵到他面前。

顾屿桐见状,扬声叫着他:“池总!”

池端抬头看他。

“上我的马,教我。”

于是池端朝这边走过来。没有任何疑议,像是这件事本该就是这样的。

他走到顾屿桐马前,先是上下扫了眼坐没坐姿的顾屿桐,随后握住顾屿桐的脚踝,放进马镫:“用前脚掌的三分之一处去踩,不然摔了会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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