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不会起疑,您也不用受苦。”
顾屿桐到底是个男人,在这方面难免要逞一番雄风。他挑眉扬下巴,得意洋洋地说:“现在剩下的时间可不够朕来上一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萧域明掐着自己腿的力道加重了点。
萧域明眸光沉沉,并未看他,而是笑了笑:“是么。”
顾屿桐被他这么一笑,气势弱了点,但这哪能认输,他梗着脖子回道:“那肯定!”
这时,萧域明才终于正眼瞧他,若有所思但又不那么放在心上地点了点头。
“衣服扒开。”
“有这么和天子说话的吗。”
“陛下,把衣服扒开。”
顾屿桐沉默着照做,越想越觉得气闷。
明明是个一国之君,却只能看萧李二人的眼色行事。
这个傀儡皇帝,他当得可真憋屈啊!
萧域明垂下眼睫,悬腕,小臂靠在顾屿桐胸前,用沾着红墨的狼毫轻扫他的锁骨,戳戳点点。
从顾屿桐的角度看下去,只见对方长而黑的眼睫低垂,在眼底扫了块阴影,将整张脸的轮廓衬得愈发深邃。
是难得一见的俯首称臣的模样。
“真是可惜了。”
“好了。”萧域明收笔,抬头,松开了顾屿桐,正好撞上他饶有兴致打量的目光,“可惜什么?”
顾屿桐惋惜地走出汤池,穿好衣服:
“可惜萧卿是个佞臣。”
*
鉴于上回在萧府的不美好回忆,顾屿桐一开始没打算让萧域明跟过来,毕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两个恶人凑在一起,再加上顾屿桐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场面必定不会太好看。
“臣信不过李无涯。”
“萧卿到底是信不过他,还是信不过朕。”
“陛下想听实话?”
“嗯。”
“都信不过。”
激将法果然有用。
萧大人最后以内侍的身份,随陛下一同前往国师殿内用晚膳。
国师殿内。
李无涯早就命人布好了菜,只等顾屿桐来。
却没想到陛下还带了个其貌不扬的丑内侍。
宫婢替顾屿桐摘了肩上的披风,随后引他入座:“陛下,国师大人知道您爱吃桂花糖醋鱼,特地命人抓了新鲜的鱼送来做的。”
李无涯将这盘油香鲜亮的鱼换到顾屿桐面前,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他颈侧的红痕,又去看他身后的那个内侍:“陛下近日口味变了。”
顾屿桐早想好说辞,一把拉过萧域明的手,故作亲昵地拍了拍:“朕在行宫外的林子里捡的,虽说长相是没有从前那些小倌儿漂亮,说话也不那么招人喜欢,但好在——”
卡了壳。
“好在……好在、”顾屿桐拍得更重了些,求助般看向萧域明。
这个其貌不扬、说话讨厌的家伙,开口说了一个字:“久。”
顾屿桐:?
李无涯:。
李无涯蹙眉,看向顾屿桐,仿佛对他口中“说话不那么招人喜欢”有了个更深刻的认识。
他眉宇间多有嫌恶,但仍勉强地笑着:“陛下是九五之尊,内侍自然得挑最好的。”
“……新鲜嘛。”顾屿桐皮笑肉不笑地甩开他的手,避瘟神似的。
李无涯清咳了两声,不再追究,而是将那道桂花糖醋鱼又往前推了推:“陛下,菜凉了。”
顾屿桐拾起银筷。
上回不吃他的桂花酥,李无涯应该起了疑心,所以这次才特地命人做了这道菜。
如果再不吃,对他实在很不利。
“爱卿有心了。”
原主对桂花过敏,顾屿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是如此。
他夹了一小块鱼肉送进嘴里,冲李无涯笑笑。
这笑的意味可以有很多种解读,意思是,你可以确认在我身上的掌控。
李无涯终于松泛了些眉头,又变得很温柔很和善:“陛下,前些日子在行宫行刺的人臣派人查过了。”
“是何人?”
“陛下想听吗。”
顾屿桐的脸开始有刺痛的感觉,他问:“爱卿但说无妨。”
李无涯算准时间,对顾屿桐此刻的反应早已见怪不怪,他给他递茶,并未直言,而是说:“听闻萧大人那晚提前返程,却并未直达府邸。”
“萧域明吗?”顾屿桐喝了两口茶,开始咳嗽,“不会是他。”
“何以见得?”
“他体内被种下毒丹,解药尚未求到手,不可能会贸然刺杀朕。”顾屿桐撂下筷子,“他心思深沉,做事谨慎,不会这般冲动。”
李无涯其实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他继续说:
“陛下所言极是。但臣以为,既然有这个可能,便可以坐实。”
“过几日便是中秋宫宴,不管这个罪名是否属实,只要让朝中大臣都这样以为,届时流言纷纷,陛下便可趁机收回他在酆门关的五万骑兵。”
“就像是那年的萧氏谋逆一案——”
“哐当!”一声。
萧域明抬臂,将路过那名奴才手中的酒盏打翻了。
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