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算什么。
但顾屿桐每每要下重手时,都会征询意见般仰头看他,这时候,萧域明便会稍稍皱起眉头。
因为这样通常能得到顾屿桐的宽慰:“没事,再忍忍,实在不行朕轻点擦。”
在擦到小腹下方的伤时,顾屿桐明显动作一顿。
萧域明故技重施,带点恶劣的笑:“怎么了?”
因为衣物都脱了,所以关键部位只盖了层薄薄的衣料,很明显地被笼出一个体积骇人的形状。
顾屿桐微微瞪大双眼,看他。
萧域明微挑眉:“如何?”
顾屿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大。”
萧域明似乎被这句话取悦了,却刻意要让他更难堪似的:“我说我的伤如何?”
顾屿桐被噎得哑口无言,慌忙找补:“大,面积很大。”
他迅速擦完药,胡乱地用布条把伤缠好,帮人穿好衣服,随后下了床。
后半夜,什么都没发生。
除了国师殿失了火,以及某人被惹弄得有些狼狈之外,其他人都相安无事。
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了些。
一来是因为国师殿走火一事。
东凌国向来盛行鬼神之说,国师殿此次失事,让国人不禁揣度是否是天降意旨,大灾将至的前兆。
再加上当时有很多人传言,失事那晚在国师大人的寝殿内听见了诡异的声响,更坐实了这次的天降灾患。
于是,众臣提出,前往南边的泯悲寺祈福。
顾屿桐总不好说,那晚不是鬼怪,是他和自己的臣子在墙角厮混。
只好同意。
二来是因为解药一事。
萧域明带回去的丹药里的确有一颗是九寒丹的真正解药,但李无涯心思缜密,万事留足退路,这颗解药里还差最后一味药草。
据镜十说,这味草药很是难寻,古籍记载只生长在南方。
顾屿桐不敢大张旗鼓地派人去寻,以免打草惊蛇,只好让顾云修出宫去找。
顾云修常年云游四海,很快便在南方一处神秘的药王谷里寻得了踪迹。
巧的是,正好和此行去祈福的泯悲寺相隔很近。
于是在秋高气爽的一天,顾屿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而萧域明作为陛下钦点的护驾人员,也跟随一同出行。
只可惜,李无涯也跟来了。
此次远行,是祈福,也算是南巡。
顾屿桐很久没出宫透气了,轿辇里,他懒洋洋地躺在软椅上,让一旁的阿黑挑起窗纱,好让他闭眼晒晒太阳。
车马行进中,阿黑有时候透过窗能看见队伍前头的萧大人。
不知想到什么,阿黑挠挠头,嘟囔道:“陛下。”
顾屿桐眼都没睁开,很舒服地晒着太阳:“饿了就自己在桌上拿糕点吃,朕不搞剥削人那套。”
“不是……”阿黑又看了眼窗外的萧大人,继续嘟囔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顾屿桐皱眉:“有话就说。”
“我看萧大人经常出现陛下您的寝殿,还丝毫不觉羞耻,此次中秋宫宴更是特地留下镜十保护您的安危……我觉得,我觉得……”
也顾不得礼义廉耻了,阿黑咬紧牙关,得出结论:“我觉得,萧大人心悦陛下您啊!!”
“不信的话,您可以试探试探!!!”
顾屿桐猛地睁眼!
此刻,车队外围。
萧域明一身劲装,攥紧缰绳,英姿飒爽。
镜十驱马上前,行到萧域明身边,恭恭敬敬地喊了声:“主子。三位老者的身后事已经安排妥当。”
“大理寺那边,正派人盯着冯二。”
萧域明轻“嗯”了一声。
镜十压低音量,继续说:“另外,那边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萧域明眸色微暗,点头。
聊完这些公事,镜十理应退下了。
但这次没有,他抿抿唇,一脸为难的样子,仍然行在萧域明身侧。
萧域明打量他一眼:“还有事?”
“不算什么正事……”镜十难为情地低着头,像是在决策一件天大的事情。
“有事说事。”
“主子……”
镜十终于鼓足勇气,把打好的腹稿一股脑往外说:“这段时间,陛下给主子您画图纸,为您说话,替老将军翻案,还亲自给您擦药……镜十觉得,该不会,该不会……”
经过中秋那晚发生的事情,再加上顾屿桐还帮他家主子一同找解药,镜十对顾屿桐的敌意消减了不少,至少不再直呼“狗皇帝”,而是称呼一句“陛下”。
萧域明皱眉:“说。”
小镜十深呼一口气,索性一吐为快:“镜十总觉得,陛下是喜欢您!!”
萧域明先是微愣,他向来杀伐果断,鲜少会表露出这样的神色。
唯独在顾屿桐这个人身上,他慎之又慎。
然而这样的神色很快被一抹似有若无的愉快取代。
萧域明微扬下巴:“是吗。”
镜十沉思良久,随后很用力地点点头。
“不信的话,主子您可以试探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