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现在纪家破产了,我能给你的可能没有以前那样好,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会努力挣钱养你,不会让你吃一点苦,你只需要陪着我,其他所有事都由我来做,好不好?”
“纪林,对不起。”
顾屿桐感到抱歉,但又很坦诚地和他坦白:“被人包养、不用考虑任何事情、只需要充当一个起陪伴作用的玩物,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纪林急着握紧他的手,眼神恳切:“那你想要怎样的生活,我都给,我都可以给。只要你跟我说,你说什么我都能改。”
顾屿桐摇头:“纪林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因为你自始至终都没错。问题在我,是我没有喜欢过你。”
纪林沉默了很久,揣着答案问他:“……那你喜欢他?”
没等顾屿桐回答,他又着急问道:“可他不近人情、以自我为中心,只会一味强迫你。他对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是真的喜欢你?”
顾屿桐索性坦言:“是,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选择留在他身边?”纪林困惑不解,强行拽着顾屿桐就要走,“我哪点比不上他,样貌?性格?还是你觉得他睡起来比我舒服?”
“……”呃呃。
顾屿桐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没办法理解我。”
“毕竟这人的确蛮横不讲理、自私自利,偶尔还会用强,占有欲更是强到没边。要是还遇上易感期,那脾气就更臭了,吵吵起来没完没了,非得让人把他当公主一样哄着才——”
“刘右。”
一道没有感情的声音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顾屿桐。
纪琛睁开眼,表情很不爽的样子:“怎么现在是个人都能进来了是吗?”
“……”顾屿桐司空见惯地朝纪林耸耸肩,“比如现在就在生气。 ”
刘右做出送客的姿势:“纪先生,是您自己出去还是换我们来?”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顾屿桐这才站起身,“刘右,我去送送他,你在这儿看着点滴。等会儿记得让护士来换药。”
他扭头看着不知道醒了多久的纪琛,晃晃手:“手麻了,松开。”
纪琛有点不乐意,蹙着眉:“多久回。”
“聊两句就回。”
“少聊两句。”
“行行行,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等把纪林送下楼,顾屿桐才发现楼下已经停好了来接他的车。他问:“什么时候的飞机?”
“订了两张,两小时后走。”
顾屿桐刚想开口,却被纪林抢先一步,他笑了:“逗你呢,就一张。”
纪林坐进车里,放下车窗:“别墅那晚,你说没感觉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真心喜欢是装不出来的,我不是纪琛,不会勉强你,只是觉得可惜,因为我对你的喜欢未必就比纪琛少。”
他偷偷揉碎了兜里的另一张飞机票。
“算了,说这些也没用,你回去吧。”
顾屿桐抄兜,微微俯身,看着车里的人笑道:“一路顺风。”
纪林也看着顾屿桐,喉头一动,撇开视线:“……再不走我叫人绑你了。”
顾屿桐如释重负地转身。
刚走几步,纪林又下了车,很认真地说:“如果你后悔的话——”
“一路顺风!”
顾屿桐没有回头看他,扬起手臂挥了挥。
顾屿桐的意思不言而喻,纪林兀自笑笑,看着他一路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才回到车上:“司机走吧。”
回到病房里时,纪琛正在装睡。
听见顾屿桐进来了,还故意翻了个身,背对他。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又生的哪门子气?”顾屿桐明知故问,还故意扯了扯纪琛的被子,“啧,我发现你这人回回都这样,难哄得很。”
把人惹火以后又不负责任地甩锅,这是顾屿桐最喜欢对纪琛做的事情。
“不劳驾。”
“不劳驾是吧?好好。”顾屿桐吊儿郎当地弹了弹他的药水瓶,掉头就走,“那你一个人待着好好生你的闷气吧,我就先走了。”
顾屿桐就是故意的,又怎么会不知道纪琛在生什么气。
纪琛坐起身来,重复了一遍顾屿桐刚刚的话:“他善解人意、体贴温柔,我就不近人情、脾气恶臭。”
纪林进来的时候,顾屿桐就知道纪琛醒了。他微微瞪眼,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呀,原来你早就醒了啊。”
纪琛的眉蹙得越来越重,看都不想看他。
“我还能不知道你是在装睡?”顾屿桐嗤了声,用脚勾住凳子腿,在纪琛旁边坐下,“当时纪林都要把我拽走了,你还在装睡给谁看呢。我要是不说那些话,你能醒过来给我解围?”
纪琛没做声。
顾屿桐抄起一旁的苹果啃了口:“装睡不就是想听听我在纪林跟前怎么说你的吗?我们退一万步说,强势、脾气臭、爱用强,哪点冤枉你纪琛了?”
纪琛刚刚醒,还有点起床气,这会儿被这么一说,心里更窝火。
顾屿桐得逞地笑了,起身把啃了一半的苹果塞进纪琛嘴里,去拽纪琛的左手: